梁日峰一离开福宁殿,就即刻施展轻功径向秦府而来,一路上不敢片刻耽误,直至丑时三刻,总算是已奔至城西,方踏入城西,就看见前方火光摇曳,一股黑烟随风飘散,甚是氤氲。梁日峰定睛一看,不由自语:“那不是秦府的方向!难道发生什么事了?”说罢,只见他足尖一点,纵身跃去,身子飞掠而过,身手极快。
不一会,他已奔至秦府之外三丈之远,却已不见秦府,甚是连秦府的比邻萧府亦是火光摇曳,他加快脚步,疾奔而去,待及至一丈之远时,便知秦府已烧成已一片焦土,焦土之外正站着一群手提水桶的侍卫,定睛一看,只见其中一个便是京畿都尉傅广锋,只听他喊道:“快,多打点水,把火先弄灭!”说罢,兀自叹气:“究竟是何物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将让一个府邸瞬间烧成一片焦土。”
梁日峰闻言,凛然心惊,当即迈步走向傅广锋,已顾不得羽林军不得现于人前,只见俯身拱手道:“傅大人,退一步说话!”
傅广锋听了,不由打量起梁日峰,只见他一身黑衣,手拿长剑,腰间系有一枚令牌,依稀可见令牌上写有‘羽林’二字,傅广锋便知此人和他刚刚救走的四人同是羽林军,当即迈步朝河边迈去。待及至河边,梁日峰未启口,傅广锋抢先启口说道:“你也是羽林中人?”
梁日峰闻言,不由暗忖:“听说羽林右卫也有五人,分别以金木水火土为代号,想来这个傅广锋应该是代号为‘金’的羽林右卫,不然他怎么清楚羽林军之事!”如此一想,梁日峰亦不拐弯抹角,问道:“傅大人,你可知此地发生何事?为何会变成这样?你可有看见其他的羽林中人?”
为避免让他人听去,傅广锋压低着声音,道:“他们身受重伤,我刚命侍卫将他们抬回京畿营,不过却只有四人幸免于难,至于其他人,已与这座府邸一样,烧成焦尸!”说着,伸手朝原是秦府大门一指。
梁日峰循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焦土上躺着不下十几具尸体,且都被烧成了焦尸,一身乌黑,面目全非,这画面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梁日峰不觉干呕,差点没吐出来,不过他怎么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只是一时没接受过来。
梁日峰一手捂着嘴,一手紧按腰间佩剑,干呕了几遍,方回过神来,只见他收敛心神,问道:“傅大人可知发生何事?”说罢,却见傅广锋摇摇头,轻叹道:“我一来此地,已是这幅局面!”
梁日峰抱拳作别道:“既然如此,卑职先告退了,卑职前去京畿营看看,幸免于难的四位是不是我羽林中人!”说罢,已转身径向京畿营而去。
这场大火直到十四日寅时末刻方被完全熄灭,京畿营的人虽然将秦府里的焦尸一一搬出来,可由于他们烧的实在是太过厉害,甚至是连男女都很难辨认,只能从跌落在旁的刀剑来分别,究竟死的是不是京畿营的侍卫。傅广锋一一点算后,发现昨夜展海韬所借之兵足足有二十人,而这二十人竟然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更奇怪的是,所有死在大门的处的焦尸身上都有一片铁片,铁片或插在劲脖处,或插在心口。待将现场清理完毕后,傅广锋立即进宫面圣,欲将事情告诉凌珏。
昨夜蓝若影,顾尘瑾,顾潋柔三人趁乱从后门撤离,原本想回萧府,可是萧府门口也有侍卫把手,虽然他们知道这些把手的人乃是丞相萧远清派来的,可万一那群黑衣人脱身后要进萧府捉拿他们亦是轻而易举,反正他们三人留下来也只会是徒添麻烦,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萧青芙的下落,于是只能找了一家客栈住宿一宿,待翌日天一亮,他们即刻回来秦府一看究竟,却发现秦府已化为焦土,便是连萧府也遭殃,被烧了一半,而华十二,姬无名,萧青芙,秦宇轩却下落不明。
昨夜与华十二对战的不是别人,正是白若男,她乃是‘慈航静斋’里少有的修炼‘玄阴神功’,且已少有所成,练到‘玄阴神功’第三层,所以才会与身怀正宗武当武功的华十二打得激烈,胜负为分。从城西秦府外榕树之上打到城外树林里,从入夜丑时初刻打至辰时末刻,足足打斗了将近四个时辰,都未成分出高下。
可一个人人无论内力再好,武功再高,一面想着击退敌人,一面想着闪避剑招,如此精神高度集中的对战能持续四个时辰,已是能人所不能。
华十二与白若男二人终于在巳时来临之际,打得精疲力尽,可谁也别想占到谁的便宜,于是二人还是高下未分,可是白若男的目的不是为了分出高下,她只是想调虎离山,将萧青芙身边的高手调离开来,只是一个开始华十二穷追不舍,她只能运功对击,不知不觉,就这样过了四个时辰,若不是天已明亮,阳光耀眼,加上她确实是精疲力尽,根本已无力再与华十二一站,哪怕只是对上一招。
只见她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施展轻功朝‘慈航静斋’在金陵城内的分舵而去,至于华十二,也着实不能再追,只能任由她消失在他的眼前。待白若男走后,华十二实在是精力耗尽,整个人站都站不起了,就这样倒在地上,双目紧闭,睡了过去,待他醒来之时,已是七月十五,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昨夜萧青芙,秦宇轩和姬无名三人一路狂奔,逃离秦府径向伯伦楼而去,半路中,三人停下稍作歇息,却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竟然还是萧青芙曾经在闹市用钱替她赎身,且她身中剧毒被人丢弃在萧府之外,亦是萧青芙将她救活,真是一时的怜悯让敌人有机可乘。
萧青芙只觉身子倏地一轻,腰间被人紧紧握住,整个人临空而起,只觉身下之物如走马观花般瞬间从眼前闪过,看的萧青芙不甚晕眩,很久挣脱,却发现那人力道甚重,只得启口喊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此时已是卯时初刻,城门一开,便有一群人蜂拥入城,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派了长长的一条队,队伍中有个男子只见他头戴草帽,刻意的将草帽压低,像是不想让人看见他长什么样,不过可还能依稀的看见他的脸上戴了一个铁皮面具,只剩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正盯着城门看,且足足有七尺之高,站在人群里,那也是特别显眼的。
队伍慢慢的向前移动,再过三个人,就要轮到戴着铁皮面具的男子进城了,可就此此时,半空中突然传来女子的惊叫声:“放我下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搂着一个身穿紫色襦裙的女子,竟然就这样飞过城门,待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又见一个断臂的黑衣男子穷追其后,喊道:“站住!站住!”
而此时已到了戴着铁皮面具的男子进城了,却见他摘下草帽,足尖一点,飞身而起,径向断臂男子追去。
白衣女子轻斥怀中女子,道:“想活命的就给我闭嘴!”
可是怀中女子显然不受其威胁,只听她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我,你早就中毒而死了!”
话语一落,只见白衣女子冷冷一笑,道:“是吗?我原以为你萧青芙甚是聪明,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白芷草你!”
原来这个白衣女子就是白芷草,而被她搂住女子便是萧青芙,那个穷追不舍的断臂男子便是姬无名。至于秦宇轩,由于脚力有限,已早早的被甩在后面,如今估计刚奔至城北,而白芷草已经搂着萧青芙飞奔了十几里。
“没想到你的那个断臂护卫还挺忠心的,既然还能穷追不舍,看来我得加快步伐了!”白芷草嘴上虽在说话,可脚上功夫却没少耽误,她已挟同萧青芙奔了将近一个时辰,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可见她的内力有多深厚。
此时那个戴铁皮面具的男子已追上姬无名,只见他大声喊道:“姬无名,芙儿呢?”
姬无名听了,方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不用看都知道,此人就是沐容琛乔装假扮的,只见姬无名道:“王爷,卑职无能,让小姐被人掳走了!”
沐容琛说道:“可是刚刚那个女子?”说罢,不用姬无名回答,他也已知道刚刚那个喊声是萧青芙的声音,难怪他觉得如此耳熟。
“王爷,小姐就交给你了!”姬无名实在是精疲力尽,别说是施展轻功了,就是连内力都已提不起,也许追出城北是他的极限,也是命该如此,让沐容琛接力追下去。
“放心吧,本王一定会将芙儿救出来!”说罢,只见沐容琛足尖一点,飞身而起,更运起全身的内力,只见他飞掠而过,瞬间晃出两个身影,径向白芷草逃离的方向追去。
白芷草原本和白若男商量好了,一旦成功掳到萧青芙,就在城北接应,将她带离金陵送到楚国,送至楚云寒的身边,可是她没算到的是姬无名的轻功竟然如此卓越,她已施展了‘玄阴神功’第七层,竟不能将姬无名抛之脑后,加上白若男遣派出的十个手下却在秦府爆炸之际,全军覆没,而连她自己也因与华十二的比拼,而致两败俱伤,根本已无力前来城北接应白芷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