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照溪的腰僵住片刻,旋即替她拆下发冠。
她未作答,只是将头搁在了萧瑾蘅的颈窝。
终于,碰到她了,如此真实的她。
引着萧瑾蘅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口,沉照溪抿起唇,耳尖红红。
萧瑾蘅福至心灵,当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说,
卿心似我心。
“一路赶来还未用过晚膳,卿卿陪我吃些可好?”
话虽这般说着,可萧瑾蘅圈在沉照溪腰间的手反而又收紧几分。
沉照溪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左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假模假样地挣扎两下。
“小郡主要用晚膳,不让人走是作甚?”
“想你,想多瞧瞧你,怕梦突然醒了,怕你又不在我身边……”萧瑾蘅将头埋在沉照溪胸前,深深地吸了口气;“本来想着什么时候同你到江南,想着同你一起到湖上游船,想着同你一起尝些江南的果子小饮……没成想却是这般糟糕的光景,还险些将你吓着……”
萧瑾蘅竭力控制着自己愈发颤抖的声调,揽着沉照溪的手也逐渐收紧,最后终是控制不住,低声抽噎起来。
沉照溪愣了一瞬,随即便像哄孩子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些日子很累吧,辛苦你了。”
累吗?
在沉照溪问出这话之前,萧瑾蘅从来没有怎般觉得。
亦或是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些什么。
连日的大雨将金陵的繁华都能冲去。
自然是累人的。
“不累,瞧见你就不累了。”
打小,萧瑾蘅便不能够将自己的脆弱展示给他人,她的一举一动皆是牵系到天家颜面,也是自长公主去后她才能逐渐淡出权力的最顶峰。可那时她没了阿娘,也没了能展示脆弱的人。
如今沉照溪问起,萧瑾蘅自然习惯性地逞强。
沉照溪抿着唇,几欲启齿,可到头来还是没有戳穿她。
柔荑深深没入萧瑾蘅的发根,沉照溪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
“给你烧了些热水来洗洗,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想是水已凉了。”
身上的重量突然一轻,心口倒也觉着空落落的,萧瑾蘅勾着沉照溪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沉照溪将手伸入浴桶中探着温,余光瞟见萧瑾蘅一副耷拉着头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便用手揉了揉她的头。
被带出的水珠自萧瑾蘅的额上缓缓划下,最后沿着颌角滴落;落到地上,映出沉照溪那极小幅度的吞咽。
“水……水尚有些温度,你这便先洗洗,我先出去……”
话未说完,沉照溪便咬着唇跑出了侧室,顺便还重重将门关上了。
一切变化得太快,还是那一声关门的响动将正在愣神的萧瑾蘅惊醒。
她苦笑着将自己的衣物褪下,直至一干二净,大半个身子被水覆盖。
略显粗粝的手覆在自己的胸上,不时还会蹭过那挺立许久的红梅。
这些日子萧瑾蘅的这双手搬了许许多多的重物,还因为煎药被火舌几番啃咬,早就比不上曾经的。
可就算以前,她的手也有用剑而留下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