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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我顿时眼前一黑瘫倒在床，很没良心地在游戏里挂机了。

&ldo;另一件事就是，我确实是天使，我的话，名字叫拉贵尔。&rdo;

我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甚至没调动大脑处理这个信息。

&ldo;你呢，路西法就算了，你充其量也就是个转世。就算只是为了作为他生命的延续转世的，你也不需要成为他的续集。&rdo;

我抬头看着他。

他确实很老了，至少作为人类的这张脸很老了。我忽然想起他早就当了博导，不知为什么忽然决定教一届本科生‐‐也许是因为我吧。

&ldo;啊，作为天使说这个有些奇怪？那种事完全是你自己选的。我知道神在哪，我也知道想救他有多危险，我更清楚‐‐现在的你，完全没有那个能力。&rdo;

我把脸埋回床单里。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ldo;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做一个梦吗？&rdo;

&ldo;那个梦里是一片黑暗，有水声，却没有人；然后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光填满空间，你觉得自己抬起头‐‐就在那一个瞬间你会感觉到坠落，然后惊醒。那时候我告诉你，这和很多人梦见自己在幼儿园的台阶上往前走、或是梦见自己在山崖上，然后坠落一样，是大脑的某种感受。&rdo;

&ldo;其实你是把&lso;神&rso;和&lso;坠落&rso;在潜意识里联系起来了。你想去回忆他，却又想阻止自己。作为路西法的情感因为太单纯，所以被时间冲得极为复杂；而人的情感太复杂，所以在时间中磨得非常单纯。以你二十年人类的生命去承受天使的情感，那是办不到的。&rdo;

&ldo;所以我的建议和你的想法可能是一样的。把作为人的生命好好活过去吧，这个世界怎样与你没什么关系……哪怕这个世界毁灭，你也不过是需要重新站在神面前、重新构造这个世界罢了。&rdo;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问题让我全身发冷。

&ldo;如果世界毁灭了、您呢？&rdo;

&ldo;会死。你所有的亲人、朋友，他们的转世也会死。灰飞烟灭、魂飞魄散，随你怎么形容都好。归于虚无了。&rdo;

只有这样来说这个问题才有代入感。几千年后的世界毁灭毫无意义‐‐可我认识的人永远死亡，这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我就是那么个自私自利的东西，你和我说地球另一边的美国发生枪战死了多少多少人，我一点感受一点概念都没有；但你和我说我上铺的老三会死‐‐这比美国死一万人都恐怖得多。

&ldo;别这么想。&rdo;老杨树又揉了揉我的头发，&ldo;和你没有关系。如果没有路西法，这一切都不会存在；所以路西法想要一段平凡的人生、想要父亲和母亲、妹妹和表姐，想要用最脆弱的方式去感受这个世界，想要肆无忌惮地做一个愚蠢的普通人……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资格抱怨他的决定。他是真的太累了，才会选择成为你……所以你不需要那么累。&rdo;

&ldo;您，和路西法是什么关系？&rdo;

拉贵尔‐‐老杨树久久凝视着我，然后摇了摇头。

&ldo;我是你的教授。&rdo;

其实我到最后也没想清这个问题，就是老杨树那天说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让我安心，还是让我愧疚不安。

总之最终我在凌晨两点从床上爬起来，套上最厚的羽绒服，一个人摸黑下楼。电梯的声音孤独地回响在我耳边，我独自离开宿舍楼，绕到图书馆门口的空地上，向四周望了一圈。

加贝利尔无声地出现在我面前。

&ldo;我要怎么做才能救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