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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江远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道：“恶人先告状。”说着还蹲下来凑近了一点，乐尔闻到了他身上洗发水的香味，似乎是在公司洗过澡才他回来，身上还冒着湿漉漉的气息，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又水珠突然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虽说是夏天，北方的夜里还有点凉，公司就算是离住处很近也总不至于头发都不吹干就跑出来。尽管怀江远是队长也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屁孩。“真觉得身体是铁打的？你这头发……”他说着手也伸了出去，但还没到位就被拦住了。“公司的吹风机坏了，暂时用不了。”“还有你的手刚拆线不能碰水，”怀江远抓着他的手腕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不容置喙地说道，“想打人也忍着。”完全忘了右手的伤，这会儿被提起来他只觉得手心的心肉很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乐尔咬咬牙刚想要板起脸来教训人。怀江远的手指却在他的手背蹭了一下抹掉水珠，随后扣住了他右手的虎口。伤口上愈合的皮肉是嫩粉色的，怀江远的手指在伤口周围划了半个圈。手心更痒了，连带着这种感觉犹如脱缰的野马在他胸口狂踩，踩得他闯不过气。他一口气堵在喉咙，猛地挣脱怀江远站了起来。怀江远迷茫地抬头看着他，头发湿漉漉得显得很温顺，和舞台上略有倾略性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他冷不丁想起麦尤在采访里说的那些话，怀江远有很多不同的模样等待你去发现。乐尔脸色一变，恼羞成怒地伸出左手力气不大不小地按了一下怀江远的脑袋。回房间的时候他没忘记把剩下的半杯水也带上。他没继续喝，怕明早水肿。睡觉之前乐尔反反复复拿着毛巾擦了很多遍左手，烦躁地仰面躺在床上，手上总觉得湿漉漉的，约莫着是心理作用。这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怀江远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了，任凭他蹂躏也完全不吭声，但没想到怀江远的头发十分脆弱，不过是折腾了一会儿居然全部掉光了。画面一转，他们准备上台演出，怀江远顶着一颗光头揪着他的领子，一脸狰狞伸出另一只手要揪他的头发。美梦瞬间变成噩梦，活活把乐尔吓醒了。柯权赶了个巧，推门进屋对着乐尔说道：“新签了个综艺的合同，你和队长一块儿。你不是说碰不见炒不了吗？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现在给你个机会好好展现。”说着他朝着乐尔眨了眨眼睛。乐尔：“……”直男法则六月份的天变化莫测，刚才还是阴云密布、狂风大作，这会儿已经彻底转晴了，闷到一点风都没有，室温也不出意外的跟着一路飙高。乐尔坐在床上收拾行李，热得他扯了扯领口但也没感觉到一丝凉快，他只好腾出手拿着遥控器把空调又调低了两度。这时柯权站在门口催了一句，提醒他怀江远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要他加快速度再迟就赶不上飞机了。乐尔尽管不情愿，收拾行李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他扔了一件防晒服进了行李箱。他拖着行李箱路过客厅的时候瞄到茶几上的糖果罐。他有心去拿，柯权适时又喊了一声，他狠狠心脚步没停。到了楼下，公司的车子停在门口。乐尔拉开车门，不愿意在闷热的室外久待，风风火火地坐在了怀江远旁边的座位。这位刚刚从公司回来，正躺在座位上补觉，口罩只遮住了下巴。怀江远没化妆，眼下的黑眼圈无遮无拦的看着有些憔悴。他感觉到旁边有了人，神经松弛下来伸长了腿。他这样放肆地舒展身体，胳膊长腿也长，右腿还往乐尔这边挪了挪，占领了乐尔的一部分领地。见乐尔不反抗还得寸进尺，乐尔咬了咬牙盯着他的脸看。怎么看都是装睡。乐尔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往旁边推了推，但没推动。怀江远似是被惊动了，整个人略微打起精神来，他偏过头看乐尔。眼睛微微地眯着，盯着他不说话。乐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被他看得不自在，没什么好气地问道：“你看什么？”怀江远沉吟不语，又认真打量了一会人，说道：“在上面梳洗打扮这么久，也没见到与昨日有什么不同。”说完他兴致缺缺地把脸转了回去。很好。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想讽刺他太慢了。乐尔盯着他的后脑勺，甚至想伸手揪掉他的头发，新仇旧怨积累起来，乐尔直接炸了庙。“还不是你百忙之中非要抽出时间和我一起参加这个综艺，究其根源……”“不用客气，团内队员互相提携是应该的。”怀江远不咸不淡地开口打断了他说道。完全没想到这人自恋的段位如此之高，乐尔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愤愤不平地想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就不该指望怀江远能和他正常说话。当然要他和怀江远示弱，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做到。以至于他一旦遇到怀江远就像是点着的炮仗，无论怎么正中男狐狸的要害他，怀江远都能伸出小手指轻轻一挥就成功让他自己引火烧身，怀江远还能够借此机会全身而退。柯权从后视镜里看了全程，这会儿两个祖宗后脑勺对着后脑勺互相不答理。他这个经纪人操着四份心，却只能拿一份工资……但劝还是要劝的。柯权无奈地出声劝道：“有时间吵架还不如好好看看节目的具体流程。”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两份牛皮纸袋，“这是节目组中午的时候送到公司的，那边说希望你们提前熟悉一下，以免出现什么麻烦。”乐尔板着脸从柯劝手里接过了纸袋，这袋子里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沉甸甸的，而且袋子的开口用密封条封得严严实实。……这个厚度是把他们在节目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提前编出来了吗？柯权愣了愣，犹豫地说道：“不会吧。”乐尔快速地撕掉了密封条把里面的东西都取了出来。他看着腿上这些熟悉的花花绿绿的本子——初中课本，他瞬间有点懵，乐尔伸手翻了翻，数语外理化政史地，一本都没少。但是除此之外他没有找到那个被节目组称作是节目流程的东西。只有一张a4纸上一行打印的字。“恭喜你成为《预备实习生》的一员。”拍摄在即，到目前为止他们只知道这节目名叫《预备实习生》和崭新的成套初中课本，还有a4纸上不怀好意的颜表情。柯权在娱乐圈混了多年，还没见到这么随意的节目组，他又翻了翻密封袋确定里面没有漏掉东西，简单粗暴地判断道：“不会是让你们重返校园当学生吧？”“很简单了，大不了参加几次月考而已。”乐尔抿了一下唇把怀里的书放到一边，提到月考他又猝不及防想起考第一那件事儿来。他脸色微微一变瞥了怀江远一眼，想起这位是大学肄业的小屁孩，想来也是和考第一扯不上半点关系。乐尔轻哼一声，扭头看到怀江远好整以暇地笑着看他，他被看得发毛。他警惕地察觉出了怀江远的不怀好意，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次就算你叫我前辈，我也不会帮你的。”两个人到了拍摄现场就发现他们之前推测的是错误的。拍摄的场地是在当地的一所中学，而他们的住处就在这所中学里面的教师公寓。这显然不是要重返校园做学生，而是要他们来做实习老师。嘉宾们两人一组，按照节目组人员的话来说，未来半个月，被分配在一起的嘉宾要朝夕相对。他们刚刚落地就被节目组接走直接前往拍摄地点。这会儿乐尔和怀江远托着行李箱站在教室公寓门口听编导给他们两个介绍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