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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怕班瑶急得很，师跃荷又立刻让另一名丫鬟带她去如厕。“就近的就好，我好赶紧松快松快，劳烦这位小娘子了。”班瑶捂了捂肚子，声音微有哀求。想着这也用不了多久，那丫鬟便带班瑶去了。待会来时，饭菜已上，三人吃过，又叙聊了一阵，当一位婆子提着纱灯来请师跃荷回房，三人这才散了筵席。关上房门，班瑶立即询问姚菱，在她离去时，都有问清楚了么。姚菱自入迷写戏以来，对细节很是细心，又联想到母亲曾经被父亲那样对待，心里也猜疑师跃荷是否受伤。干娘与她推测一致，她确有对上班瑶去解手前的眼神，趁丫鬟都离开之际，好声问清师跃荷情况。果然，她的丈夫有对她动手。“干娘，你说怎么办？我该如何帮表姐？”“跃荷她是什么想法？脱离苦海？或是逆来顺受？”“谁会想忍受挨打！我要带她走！谁都不能拦我！”“你小声点。”班瑶吹灭一盏灯，“这几日你找个由头，好让师跃荷回趟娘家，找她父母求救，能和离是最好。毕竟蔡家是官宦人家，别弄得他们去报复师家。”“他们敢报复？我可不许。”姚菱虽如此说，可是没底气极了。“你如何不许？有什么手段么？”姚菱低下头，默默走到床边，不肯说了。别说什么手段，眼下她心有计策，只是叹息自己往日不多练习班瑶所授武艺，功夫是差些，也就使个火铳还行。她瞧了眼班瑶行李旁用粗布裹着的三眼铳，便转过身，直接上床盖被子了。可不一会儿，她便被班瑶拉下床来，被催着去洗漱干净。夜晚，班瑶睡得很沉，以至于当清晨时她醒来，才发现姚菱连带着她的三眼铳不见了。她十分担忧，急忙穿衣梳头，跑出去要寻人，却见蔡府中无论主人还是奴仆都很淡定，好似无事发生。班瑶拦住一个丫鬟，问了问师跃荷可起身了么，方得知一大早她便与表妹出门游园去了。班瑶半信半疑，正打算回房去等上半日再做行动，迎面遇上一个丫鬟很是面熟，正是从师家陪师跃荷嫁过来的。她拉住那丫鬟，套了套近乎，打探了师跃荷嫁至此地后的境况。不想，这丫鬟所说，竟与她昨日所猜大相径庭。师跃荷的丈夫人很随和，只是长得不好看，且相较于人，他更喜亲近所藏古玩。而师跃荷身上的皮肉伤，是前日不慎摔伤所致。这就怪了。班瑶心中疑惑。她为何要与小菱说自己挨了打呢？回房坐了半日，仍放心不下。约莫半个时辰后，一队随行的丫头婆子和轿夫慌慌张张跑回来，报告师跃荷与姚菱失踪。她们将整片园林都翻遍了，一点没寻见人影。“游园者，人多又杂，万一遇上骗子拐子……”班瑶在一旁自语，叫蔡家人听了去，他们更加焦急了。班瑶为安抚他们，也为担心姚菱，许诺帮他们把人安然无恙地带回。这便要带上行李与朴刀动身，得到蔡家人的拜谢与一点盘缠资助，班瑶这边也拱手谢过，立刻上街。起初，她猜测她们会想逃回松江，于是便往江河边找船。已上了不下五艘客船翻找，都快被船主们记恨了，班瑶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得不继续。搜到第六艘客船时，正遇着一位壮汉要下船，差点撞上。那壮汉，一身鸦青色棉麻直身，脚穿草鞋，因头戴眼纱，整张脸都藏住了，只露出一对乌亮的眼睛。他眼中有凄怨与惊愕的怒火，身躯魁梧硕猛，恍如一座山，靠近时，竟让班瑶如临突袭的黑夜，心惊了一刻，下意识地一手抚上朴刀刀柄，一手按上腰间的小铳。那壮汉无事般下船走远，班瑶略微放松下来，赶紧进船舱找人，仍不见姚菱二人身影。她不耐烦地往下一艘船去，仰天叹气，一转身，便在河对岸的船上见到了换上男装的姚菱与师跃荷，三眼铳也由她们背着。从哪里弄的男装？班瑶苦笑。眼见着那船要启动，班瑶再一看，那可不是往东的，去不了松江。附近没有桥可以让人快速过河，无法，只好借助眼前船只的船篙，撑跳过去。稳稳落于甲板的那一时，船客连着岸上往来的人们鼓起了掌。班瑶视若无物，直接进舱把缩在角落的姚菱和师跃荷揪出来。她二人挣扎着不肯就范，口中各种辩解之语，船家又插进来盘问班瑶到底乘不乘船。不想让船家听了去她们的事，她掏出二钱银子让船家出去等上片刻。待船家喜滋滋地出去了，班瑶把她们带去另一边无人聚集的角落，小声问道：“你们逃了作甚？跃荷，听你家的丫头说，姑爷没伤过你啊，是你不小心摔伤的，你如何与小菱说你挨打了？难道那丫头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