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忽然想到:“万一他是怕左婷婷在笼子里边活过来呢?”
慕容非笑道:“不太可能吧,再不懂的人也知道,一个人能在水底憋多久?再说,要真有这个打算,在这笼子的门上随便绑上一根铁丝什么的足矣。”
池鸣在测量铁笼的大小,他忽然发现,这铁笼的那些钢管焊接工艺非常纯熟,不可能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非得是专业人员才可以做到,于是他让慕容非看那焊接点,说道:“除非骆达伟学过电焊,不然我觉得这铁笼肯定不是骆达伟完成的。”
慕容非想起了仓库里的那切割机和电焊,还有地上那些零零散散的碎钢管,忽然他叫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仓库里就有切割机和电焊,说明鲁雄飞具备专业能力,这些工具应该就是他平时在使用的,所以,我觉得,这个笼子是鲁雄飞制作完成的。”
苏易皱起了眉头说道:“鲁雄飞?他制作这个笼子干嘛?”
慕容非在苏易的一声疑问中忽然思路全明,他说:“你们不是说一直找不到限制骆达伟的办法吗?这只笼子就是非常好的限制办法。”
他见大家没说话,就继续说道:“你们注意了,我现在这么想,鲁雄飞为了要敲诈骆达伟,就准备了笼子和安眠药,等骆达伟睡着之后,他将骆达伟弄进了笼子,锁上大锁,然后自己去把骆达伟的二十万转掉,可是他自己却被阿峰打死。没想到仓库这边左婷婷回来了,她帮助骆达伟打开了铁笼,骆达伟反而恼羞成怒,将左婷婷杀害,然后将左婷婷的尸体塞进笼子,抛尸水库。”
池鸣拍手称赞,说道:“慕容,有了这铁笼,你终于将我们这个现场理顺,但真相是不是这样,就看武龙那边怎么说了。”
苏易觉得有些咋舌,他觉得慕容非这一大套推断虽然看上去非常符合逻辑,但她的心里慌慌的,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相。
老胡对着那个笼子问道:“慕容法医,我们要不先把这锁砸掉,把尸体弄出来?”
慕容非笑笑说道:“不急不急,我们还是先不动,将她连笼子一块儿搬回刑科所再说吧。”
慕容非给武龙打了个电话,听得出武龙正在审问,他问道:“武龙,骆达伟交代了吗?”
武龙愤怒地说道:“他不肯说,司聆那边DNA又没有这么快,我正跟他磨着呢,对了,你那边尸体打捞情况如何?”
慕容非呵呵一笑,说道:“武龙,我们已经捞起了尸体,我无比自信地告诉你,你就进去问骆达伟一声,问他被关在一只狭小的笼子里是什么心理感受。”
“慕容,你什么意思呀?”
慕容非就将水库里打捞起铁笼的事儿以及自己对于铁笼的分析统统告诉了武龙,武龙这才明白,这只铁笼可以勾起骆达伟痛苦的回忆,彻底击溃他的信心。
武龙回到审讯室,见骆达伟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坐了下来,平心静气地问道:“骆达伟,我只想知道,要是一个人被塞在一只窄得不能动弹的铁笼子里,这个人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骆达伟的情绪果然发生了明显的反应,只见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郁,眼神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助的感觉,他说:“你们都知道了?”
武龙没有回答,他只想静静地听骆达伟的诉说。
骆达伟后来说,他最失败的事情就是和左婷婷好上。
他们好上之后不久,就被鲁雄飞知道了,后来他们三个就这么心照不宣地拖着。
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那天,鲁雄飞约了他去仓库吃饭,没想到刚吃不久就睡了过去,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只铁笼里。
他看到坐在旁边像看动物一般看着他的是自己的小学同学鲁雄飞。
鲁雄飞对他说,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他和左婷婷的暧昧关系,他要为这件事负责,并且要求他拿出十万块钱作为精神补偿。
他实在没有办法,就让鲁雄飞将他口袋中的银行卡拿去取钱,可是没想到他一去不回。
到了晚上,他正愁着没有办法脱身,没想到这时左婷婷回到了仓库,左婷婷找到了钥匙将铁笼上的钥匙打开,他才得以脱身。
后来他想,这事一定是左婷婷和鲁雄飞联合起来诈他的钱财,于是就一怒之下,在左婷婷的房间那张床上将她掐死。
掐死左婷婷之后,他一不做二不休,将左婷婷的尸体塞进铁笼,锁上大锁,然后将尸体拉到前仓水库抛掉,可是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发现车子的轮胎爆了,就只好走路回到了市区。
当骆达伟一连串将这些犯罪过程讲完之后,武龙坐在那儿一句话都没有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