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这样,这群人更喜欢了。
下了车,全唐拍照,给曲潮沅发过去,汇报行踪。
夜已经深了,但是水波还是能看的出浅淡的白色,和缓地流淌,一张揉皱的纸。
对岸是黛青的低矮群山,他们所在的岸边长满了树。没人砍,没人打理,自己成了一盘新鲜的肺。
全唐脚下是冰冷的碎石。
磨碎的玉。
合欢树下面是朱缨花,树头树尾两片火烧云。
在黑色和青色的交织融合里,这两片红色仿佛山涧流淌出的两首野性的爱情诗。
那水那山都是水墨的意,两抹红色是孩子的火红蜡笔。
全唐抬头。
在学校里,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星星。
“咱们在江边儿走走,前头有一家民宿,晚上就住那儿。”全唐说。
“吃烧烤!”他强调。
“行啊行啊。”大伙儿回应他。
他定的地方,他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来江边。
也没人说累,也没人嫌远。
牵手的牵手,聊天的聊天。
天上的星把身边的江都照亮了。
哗哗水声和缠绵的清新水汽,合欢树和朱缨花的醉意。
在这条路上,他们前前后后地形成一条星轨。
他们多么年轻、朝气蓬勃,所行方向就是日出。
第22章
全唐不是第一次这样想,如果他能早十五年,或者曲潮沅晚十五年出生就好了。
二十岁的曲潮沅,小歌手发型、耍酷只写诗不抽烟、跑动起来脸颊红扑扑的、爬山迅速醉酒迅速,喝多了吃多了鼓着一点肚子,盖着夹克衫窝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做什么都风风火火跑动着。
年轻人停不下来。
他们在身高年岁相同的时候相遇,会一见钟情吗。
全唐心里有些怔怔的。
二十岁的曲潮沅,和他一前一后行走在这条河的岸边。
他回头,冲他招手。
全唐眼里几乎要泛起矫情的泪光,他的矫情总是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这样自己臆想的时刻。
然后他又失落。
失落自己看起来好像还迟迟没有到春天的身量和心智,就已经在觊觎夏天群山之巅最美的那一株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