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宁带着人将桂花清洗干净之后,再用细棉布吸掉水珠,摊开晾干。
秋日里干燥,桂花干的也快。
这时便将早就备好的几十个天青色素面小瓷坛摆了出来,先在里头铺上一层雪花糖,再铺上一层晾干的桂花,这样层层叠叠,最后再浇上浓稠的蜂蜜。
桂花酒亦是如此,将桂花与雪花糖一层层码好,再将准备好的烈酒倒入其中。
这些琐事足足忙了两日,谢明矅被莫以宁呼来唤去用的很是顺手。
在家的这两日他心里很宁静,也很愉悦,更叫他想明白了。
他有要守护的人,还有要守护的家,为了守护这些人和这个家,他有一往无前的勇气,纵是刀山火海、血流成河也拦不住他。
再回去演武场上操练时,已是神思清明,较往日越发的勇猛。
凤鸣川心中有点可惜,想当年他钻牛角尖可是钻了许久,还是义父将他打了一顿才好些。
他还想着若是谢明矅想不明白,那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将这外甥打上一顿,那小心眼的外甥媳妇定然不好再说些什么。
秋日过了大半,几场秋雨之后,秋风萧瑟。
谢明矅与凤鸣天在做沙盘推演,一封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信便递到他们手中。
楚家商队要来了。
这商队明面上却是靠近北面的一个商号。
待到人快到时,谢明耀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在大门处等着楚家人的到来。
来的人是楚世瑾,是谢明矅二舅的嫡子,也是他的表兄。
镇北侯楚千衡养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两个女儿早逝。
大儿子楚君悟早年在战场上从马上摔下来,叫马踏折了双腿,虽捡回一条命,却再也站不起来。
只生了一个儿子楚世瑜,并一个女儿楚云起。
二儿子楚君恒生了两个儿子,楚世瑾与楚世珏。
三儿子楚君恪只得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楚世珩与楚飞扬。
楚世瑾不爱坐马车,他来时骑着一匹通体乌黑发亮、脚步轻盈而有力的高头大马。
他从马上一跃而下,身躯凛凛,气势刚健,一下便扶住了要与他见礼的谢明耀。
“终于见着你了,真好!你不知这些年祖父有多担心你,每每提到你都心疼不已。
如今可好了,待我回去说给祖父听,他一定欢喜的了不得。”楚世瑾用力拍了拍谢明矅的肩,虽觉着不够壮实,但还是满意的直点头。
谢明矅见到了楚家的血脉至亲,从心里都透出了亲近:“是我的不是,害外公为我忧心了。
幸亏先生治好了我,还有小舅舅,他教了我好些本事!待这边的事了了,我要亲自去向外公道谢!”
楚世瑾嗐了一声,豪爽道:“谢什么!都是自家人,你自小孤苦,难道我们就该不管你么!
到底还是让你受苦了,算了,我们也是难得见上一面,不说这些,不说了不说了!”
商队远道而来,自是好生招待,接风洗尘的大宴摆在了聆风堂。
只这家宴还是摆到了澹清斋的厅堂里。
楚世瑾只带了两人赴这家宴。
一位是吕三水,三十多四十岁不到,乃楚侯身边的亲信,官职不过是主薄,可不论何事都绕不过他去。
一位是楚景书,二十多岁三十不到,乃凤鸣川的副将,他虽是姓楚却并非楚家血亲。
见到吕三水时凤鸣川的眼皮跳了跳,怎地是他来了。
“你怎地不守着大将军,跑这里来做甚?”凤鸣川不悦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