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天啊!你竟然是rh阴性ab型血。&rdo;梁丝丝认真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说,&ldo;我以前有同学也是稀有血型,不过后来出了车祸,流了很多血,就……&rdo;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吐了吐舌头,&ldo;抱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rdo;&ldo;没事。&rdo;若映竹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然而也只是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那份报告放到最下面,刚刚是她疏忽了,看过之后忘了放回去,毕竟这是个人隐私。&ldo;我听说,拥有这种血型的概率很低的,&rdo;梁丝丝双手合十,笑眯眯地说,&ldo;你还真是幸运……&rdo;&ldo;或许……是吧。&rdo;若映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清浅淡然的声音,似乎染上了些许的落寞。她真的幸运吗?那个男人连回忆都吝于留给她,偏偏在她身上留下了一辈子都洗不掉、划不清的联系,呵呵,稀有血型又如何?她若映竹还真不稀罕。若映竹从来没有想过,上天会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和那个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瓜葛的人重逢。手里抱着一叠厚厚的设计样稿,准备送去成衣部,若映竹看到电梯门刚刚合上,情急之下喊了一句,&ldo;等一下。&rdo;随后电梯很快又重新开了,若映竹小跑着进去,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怀里的样稿有点散乱,她开始低头整理起来,但还是不忘跟旁边的人小声说了&ldo;谢谢&rdo;。久久没有听到回应,若映竹心里有点奇怪,却也没去多想些什么,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ldo;七儿……&rdo;听到这个称呼,若映竹突然浑身一震,迅速抬起头,意外看见一张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面孔,心里微乱,但很快平静下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ldo;欧阳先生。&rdo;时间真的很奇怪,曾经几乎恨得入骨的人,如今竟然也可以淡然面对了。欧阳先生?多么讽刺啊!欧阳明心里不断涌起股股苦涩,这四个带着深重疏离的字,几乎抹尽了他们过去所有的父女情分。可是,父女情分吗?这莫不是更讽刺?&ldo;七儿,这么多年,&rdo;欧阳明的脸色有点苍白,黑发中几缕刺目的白丝似乎也染上了莫名的情绪,&ldo;你,和你母亲还好吗?&rdo;身为一个男人,他抛弃发妻,是失败的,作为一个父亲,他从未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更是失败的。可是,他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自己的那段过去,依然受尽良心的折磨……&ldo;托您的福,我很好,&rdo;若映竹嘴角沁出一丝冷笑,定定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ldo;父亲&rdo;,声音清清淡淡的,&ldo;我母亲,也很好。&rdo;这个男人似乎俨然不知自己曾经造了多少孽,否则,怎么还可以这样云淡风轻地问她和她母亲好不好?若映竹心里暗暗想,妈妈,这就是您了一辈子、甚至不惜为之丧命的男人吗?原谅女儿的自私,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关于您的讯息。因为,她是您心的男人,对我而言,却是间接杀死我母亲的刽子手……&ldo;叮&rdo;一声电梯提示音响起,若映竹抬起头,抱着设计稿慢慢走了出去,似乎想到什么,脚步又退了回来,目光笃定地看着电梯光滑镜面里那个神色自若的自己,&ldo;还有,欧阳先生,请您以后不要再叫我&lso;七儿&rso;,&rdo;语气顿了顿,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宛若致命的罂粟花般缓缓绽放,&ldo;因为,那会提醒我,我从小就是个&lso;弃儿&rso;的事实。&rdo;欧阳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瘫坐在椅子上,依然感觉太阳穴在&ldo;突突&rdo;地往外跳,室内的温度明明很高,他却觉得自己仿佛刚刚从冰潭中爬出来,浑身冰冷,甚至不能呼吸……窗外的阳光不谙世事,纯净的光触,柔柔地照耀着人间,连落光了緑韵叶子的树梢,也停留了一抹柔光。记忆的的碎片像雪白的刀片,锋利无比,一遍一遍地凌迟着欧阳明的心,慢慢的,他的胸口开始充斥着一种名为&ldo;疼痛&rdo;的陌生情绪……晚上两人回到家,若映竹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就进厨房做晚饭。裴澈的胃不好,只能吃些清淡的菜,冰箱里有阿姨白天买好的菜,若映竹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吃过饭后,两人就各自忙自己的事了。通常都是她懒懒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他进书房处理公事,偶尔出来喝口水,顺便压着她亲几口,腻歪够了才肯罢休。这就是两人平日里的相处方式,平淡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