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过来把碎裂的点滴瓶收好,又重新给陈之瑆挂了一瓶水,看着床上捂着胸口喘气的人,十分敬业地叮嘱:“陈先生,医生交代你不要乱动,要好好静养。”
陈之瑆点头:“我知道了。”
护士又问:“您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陈之瑆摇头。
护士这才离开。
方桔看他满脸痛苦的样子,不像是假装,问:“你还要上厕所吗?”
陈之瑆低声道:“我没力气走了,你帮我吧。”
方桔没好气道:“刚刚护士问你,你又说不要。”
陈之瑆讪笑两声:“虽然护士不在意这个,但我毕竟是个在意*的人。”
方桔没好气地从床底把尿壶拿起来递给他。
陈之瑆气若游丝道:“我真是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了,你就不能好人做到底?”
方桔看着他一脸苍白,喘着气很痛苦的样子,只得走上前。
“你轻点……扶着点……别弄在外面了……”
方桔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毕竟她是学过人体画的,又见过这玩意儿很多次,也没觉得尴尬,就是觉得陈之瑆事儿逼麻烦。
而临床的乔煜则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清醒着?
然而这只是开始。
每次乔煜觉得不舒服忍不住刚开始哼唧,方桔还没来得及安抚他,旁边的陈之瑆就哼得更厉害。
一个晚上,方桔照料两人,忙得焦头烂额,直到两个病患终于消停下去睡着。方桔才重重喘了口气,歪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呼呼大睡。
铁打的汉子,在经过这么劳顿之后,也是筋疲力尽,隔日早上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她还睡得人事不知。
最后还是被饿醒的。
因为两个病患都可以进食了,方桔便跑去饭堂打了三份饭菜。
方桔把陈之瑆那份扔在床头柜就没再管他,而是去扶手术过了二十四小时可以下床了的乔煜。
躺了这么久没吃东西,全靠葡萄糖维持。乔煜半点力气都没有,全靠方桔扶着,才慢慢下床,但是脚一点地,便双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倒过去。
方桔赶紧将他抱住。
靠在床上的陈之瑆见着两个抱在一起的人,眼珠子都快鼓出来,心一横牙一咬噗通一声翻下了床。
方桔这才将乔煜好不容易扶在床上坐好,忽然听得身后一声巨响,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看到的便是摔在地上陈之瑆。
她赶紧放开乔煜,手忙脚乱跑过去扶他:“大师,你腿伤不是没多大事么?怎么老是摔啊?”
陈之瑆被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捂着胸口喘气道:“我腿是没多大事,但旧伤很严重啊!做什么都没力气。”
昨晚那位胡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是提过陈之瑆的旧伤,方桔也不知到底多严重,但看起来确实不轻。这种事实也不是跟他闹矛盾发脾气的时候,还是等他好了,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她放好陈之瑆,旁边的乔煜又开始痛苦地呻,吟。
方桔立刻跑过去,紧张道:“小乔,你怎么了?”
乔煜可怜兮兮道:“伤口很疼。”
“这两天肯定都很疼的,你要是忍不了,就让医生给你开点止疼药。”方桔边说边把小桌板放好,把他的那份粥放在桌板上,“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东西,我给你打了粥,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你赶紧吃点。”
乔煜点点头,慢慢伸手拿起勺子。
她把乔煜安排好,又去给陈之瑆放桌板,把粥放在上面:“大师,你也趁热吃。”
陈之瑆靠在病床上,看起来很费力地稍微坐正,抖着手去握勺子,还没伸到碗里,那勺子就掉在床上。
方桔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