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的身后,盲者的身体不断颤抖开来,随即,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将嘴中的呜咽掩住。
月光之下,一条的小道成形,只要沿着这条小道,沉醉两人便可脱身,这样一来,朝暮的事情便可告一段落了。
但沉醉未料到的是,接下的事情发展脱离地虎脱离了他的掌控,当黄泉之花全部凋零,他听得身后的盲者惨烈的哀鸣后,朝暮粗鄙的人兽模样也映入了眼际。还不待他出手,荣雍便挡住朝暮狠厉的攻击,局面的反转也只在瞬息。
当荣雍狠狠的踩住朝暮的脊梁,那妖物在痛苦的嘶吼并泣下血泪时,赶来的盲者听得禁不住地求饶开来,似乎是,痛在己身。
沉醉看着荣雍,抖了抖嘴唇,终未言。
荣雍道:“你早知你现下食下是何物,为何还要如此?”
盲者的身体不断颤抖着,似又想起了触碰那头颅半腐烂的眼眶及空荡荡的鼻梁之感,再次尖叫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沉醉的眼中露出了悲悯,他抱住崩溃的盲者,安慰道:“子檀,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朝暮的卵以母体为养分,成熟破体而出时便是母体死亡之时,而这只朝暮之所将人肉喂与盲者,只不过想要对方活下罢了。沉醉从一开始便知道。
而听得那人的不要命的尖叫,朝暮越发愤怒开来,眼见得洞穴开始崩塌开来,即使被人的断了脊梁,它也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
将盲者五官溢出的鲜血拭尽,沉醉黑沉的眼看向荣雍,道:“放他们走吧。”
荣雍松开腿,得到自由的朝暮爬到沉醉,双手将奄奄一息的人儿搂住怀中。
盲者道:“小白,我想回家。”
“好。”
黝黑的小道不断向后延伸,两人相拥的身体消失无影,月光透了下来,层叠岩石间开始不断砸下,朝暮之境彻底崩溃。
前方的路被硬生生地斩断,迫使沉醉两人向着黑暗的伸出退去,但这千般变化的洞穴本是由朝暮的法力的编制而成,现下,也不断的溃散开来。
而沉醉的受伤的腿终是拉了后腿,眼中头顶的乱石向着沉醉砸下,想也不想,荣雍用身体护住了对方。耳边传来阵阵的轰鸣之声,两人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当意识再次回笼,沉醉直觉脸上似被什么给糊住,伸手一摸,尽是的一片血腥。想起昏迷前的场景,沉醉极力这才昏暗的光线中寻找其荣雍的身影。
当双手终于碰地一温热躯体,再探得对方的沉稳的呼吸后,沉醉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摸索着将荣雍扶好,再喂与对方一些水后,沉醉便开始打坐恢复气力。
“路”被毁坏之后,沉醉两人并未来地及逃脱,现在两人还是身在朝暮的所创的穴洞之间,不,准确的来说,这并非是朝暮巢了。
朝暮一般会一处天然之处,将此作为自身界域与外界的交汇点,以此为中心。不断扩展自己的领地,而这只朝暮恰好选择的便是天然的钟乳石洞窟,现下,朝暮已退,沉醉两人确是逃出,却不成想,被困在此处百丈深的岩洞中。
洞穴的上面,有落石的不断将本就昏暗的光线遮挡开来,沉醉睁开眼,略微有些担忧。难怪那只狡猾的朝暮会在此处安营扎寨,岩石的最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严重阻碍着沉醉的法力场,现在,两人暂不可能通过法力请求外援了,这种情况下,要么,洞中的人爬上去,要么,敢在在洞口被落石淹埋前有人能发现他们。
当最后一丝光亮被掩埋,身旁之人呼吸略微一沉,沉醉睁开眼,问道:“醒了?”
一连串低咳之声算是回答了沉醉的提问
“水。”凭借着记忆,沉醉将水囊的递给荣雍,待对方喝水润了润嗓子后,沉醉这才分析起眼前的形式。
直到,听得身旁传来一阵“咕噜”之声,他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将行李中唯一的小半块饼递出,“大人,吃吧。”
等了半响,还不见得对方来取手中的食物,沉醉有些困惑。
“沉醉”,即使处在狼狈的环境,但是沉醉的眼睛依旧亮得吓人,看着眼前之人,毫不避讳道,“我已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为什么还要唤我‘大人’。”
哎,沉醉一愣,万不想在这这种时候,对方还会纠结与这种小事。
“我只是还有些不习惯”,沉醉解释道,随即认真的唤了对方一次,“荣雍。”
潮湿昏黑的洞穴之间,荣雍的嘴角勾起一丝如狐般的危险。
终于,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