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伞撑起两个人,他们两个人挨得很紧,手臂的布料无意识地在相互摩擦。周遭的声音渐渐在纪南荛的耳边远去,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嗅觉还在运作,她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诱人的沉木香。淅淅沥沥的雨打在那把黑伞上,雨珠顺着伞沿滴落下来,在水泥地上溅起一朵朵透明的雨花。雨伞朝着她那边倾斜,伞下两个人的身体微微相贴。巷子深处,还放着一只孤零零的小电驴。chapter19散步,突如其来的意外另一边,原本尾随他们的人被捂着嘴拖进了黑暗的小巷。夜色遮掩,监控失修,高大的壮汉拎起他时像拎小鸡仔一样轻松,拳脚落下来时一点力气都没收,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几拳几脚打得直冒冷汗,痛苦地蜷缩在地,想要呼救,嘴巴却被胶带粘住,连求救都无门。三个高大的人围在他的身前,林泽宇看不清他们的脸,但那身形都足以让他恐惧不已。他恐惧地倒在地上,一边疯狂摇头一边发出“唔唔”的声音。站在最前面的人开口说话,声音粗哑得像是声带受过损,听着可怖又吓人,林泽宇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都开始发抖。“派我来的人让你明天就滚出平城,永远不要再来。否则,”他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一声:“下一次就不止是疼了。”倒在地上的人吓得直发抖,疯狂点头。壮汉完成任务,扬长而去,留林泽宇一个人在角落里发抖。夜色在淅淅沥沥的雨里变得朦胧。傅衍放慢脚步,跟着身边的人的步伐慢慢地走。他终于有机会能在路灯下和她一起散步回家。橘色的灯光像落日,暖洋洋地洒在他们的头顶,那光晕又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变得朦胧,他们踩过打在地上的雨水,橙色的光追着他们的影子,倒像是踩在橘色的海里。比三年前那个晚上还要浪漫。傅衍握着雨伞的手紧了紧,借着跟她说话的借口侧头看她。橘色的灯光下她安静的侧脸柔和,看得他心底发软、发痒。想抱她,想亲她,但最后也只能假装绅士地说一句:“靠近点,别淋到了。”她轻轻应了一声,乖乖靠近他,手臂挨上他的。雨伞的伞面向她那边一斜再斜,他的大半边身体都在雨里,而她好好地待在伞下,没有一滴雨水落在她的身上。他想要这段路更长一点,可惜路更长,也总有到的时候。傅衍在到达电梯前把雨伞收起来,在等电梯的间隙,他侧头温声问她:“会不会淋到?”纪南荛抬头看他,明明他自己的半边肩膀已经被雨水淋成了深色。可是他手里提着的蛋糕袋子上面却没有多少雨水。似乎他方才有意把蛋糕袋子移到伞下吧,但是她刚刚心跳太快,头脑太紧张,光闻他身上的气味,想他手臂挨着自己时的触感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想。她摇摇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视线落在他的肩头:“你的衣服都湿了。”“没关系。”他低声应下,脸色柔和地看着她,温柔的声音像是在蛊惑:“你没淋到就好。”纪南荛和他一起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温度比刚刚外面要温暖许多,她刚要开口和他说话,他突然侧头,掩住鼻子打了个喷嚏。纪南荛愣了一下。可能因为才打过喷嚏,所以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他打完喷嚏,第一反应是朝她道歉:“抱歉。”这有什么好抱歉的?该抱歉的人是她才对。分明是为了接她回家,他才会淋到雨。没有人会信他真的是散步路过。纪南荛有些愧疚,还有些心动。她抿了抿唇,摇摇头道:“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你也是去”她停顿一下,换了个说辞:“你也是伞着我一起回来,才会淋到雨的。等会先去我家,我给你煮个姜茶吧?不然明天该感冒了。”傅衍点点头,眼底有笑意:“好。”他的表情柔和,嘴角是肉眼可见地微微上扬,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的样子。手里还提着她店里卖剩的蛋糕。怎么有人明明淋了雨,要感冒了,买了店里剩下的、可能已经不太好吃的蛋糕,还能心情这么好?很奇怪,纪南荛却也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她在心里偷偷给傅衍下定论,他是全世界最温柔、最体贴的绅士。纪南荛邀请傅衍进门。这是傅衍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来她家。纪南荛从鞋柜里拿出拖鞋,也是新的,外面还套着透明的包装袋。他低头换鞋,鞋子刚刚好。是给他准备的吗?傅衍没有问,他当然知道答案,她的家里没有其他男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