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
“那不就行了。”江兮浅那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带着委屈,透着无辜,澄澈得让人觉得在她面前所有的黑暗和想法都是一种罪恶。
“哎。”陆希辰深深地叹了口气。
江兮浅在心中自动脑补着一只毛茸茸的狐狸单手撑着下巴,深深叹气的模样,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噗嗤——”
陆希辰和苏云禛两人面面相觑,“丫头,你没事吧?”
“噗……没,没事。”江兮浅连连摆手,捂着唇笑得正欢可是瞧着陆希辰两人着急的模样,好像自己做得挺不厚道的;强压住心头的笑意,险些没憋出内伤来,她抬头眉梢微微挑了挑,“三哥哥,还是说正事吧。”
苏云禛抿了抿唇,不敢用睁眼瞧江兮浅,眼神略有些飘忽。
只是瞬间,江兮浅便猜想到此事必然与皇族有关,而且瞧着陆希辰和苏云禛的模样,这秘密很是烫手啊!
无忧谷中人对皇族向来没什么好感,不针对哪一个国,是所有的皇族。当初在晁凤之时,她以君无忧的身份应下萧太后的邀约是因为紫笺。
紫笺向来稀少,瞧着此事必然与禛皇子有关,可不管是以他在西蜀的地位或者财力背景来说,都不可能拿出紫笺的。当然也不排除人家气运到了;可眼下瞧着这境况是不能了,只是她很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他们非要如此大动干戈,明明白白告诉自己不行?
还是怕……自己知晓真相后拒绝?
瞧着两人犹犹豫豫的模样,江兮浅自动将情况归为了后者。
陆希辰双眼半眯,眉眼弯弯,脸上略微有些焦急却又带着从容,果然不愧是老狐狸,江兮浅在心中腹诽着,瞧着两人沉默的模样很是无语,“你们要是不说,我可要走咯?”
“江小姐。”眼瞧着江兮浅真的欲起身离开,苏云禛赶紧开口道,“这,实在是……”
“有话直说就是,眼看着下午就要进入蜀都,到时候可有得你们忙了。”江兮浅略微思忖着,在心中斟酌着用词,“更何况我们西蜀送嫁使队应该不日就要启程回返了。”
陆希辰眉宇微微颦蹙,“兮儿向来聪慧,只是此事却涉及皇室辛密。”
“嗯?”江兮浅抿着唇,“禛皇子?”
“……哎。”苏云禛长长地叹口气,“不瞒江小姐,此行以这种迂回的方式请江小姐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只是……此事实在事关重大,还望江小姐能为云禛保密。”
不知为何,江兮浅心中陡然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臻首微微抬起,朝着陆希辰的方向望了望,眼神中带着询问。
“浅妹妹,看在陆家哥哥们的份儿上应下可好?”陆希辰语气稍软。
“嗯?”江兮浅不懂,陆家虽然每代皆有在朝为官之人,只是却少有如陆希辰这般身居高位;其他的大都挂着闲职,但三公五卿中,陆家的声望却是极高,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陆希辰瞧着江兮浅那模样,“浅妹妹可知,禛皇子的生母是谁?”
“我知晓这个做什么。”江兮浅没好气的。
“严格算起来,禛皇子应是凝儿的表哥,这么说起来你可能懂?”陆希辰在心中摇头,瞧着苏云禛那模样,他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其他的事情,他也不好再插嘴了。
江兮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平生最擅长粉饰太平,却也最厌恶麻烦。凡是麻烦,她都一律敬而远之,如今这个秘密,尤其是涉及到皇家血脉的秘密,那更是麻烦中的麻烦,若非陆希辰在,瞧着对面那人灼灼热烈的眼神,她真的很想逃。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皇家的秘密同样也是一样,知道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快。
可很明显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在心中想想,她硬着头皮应对着陆希辰和苏云禛的眼光,眉宇微微颦蹙着,“难不成是她生病了,疑难杂症?”
“不,她死了。”陆希辰俊脸霎时沉了下去。
“……”江兮浅很是疑惑,“死了?”
“应该是死了。”苏云禛抿了抿唇,“我们只是不确定,宫内的那位如妃跟我母妃虽然长相如出一辙,平日里的性情也大致相同,但从一些细微之处却还是能瞧见不同,最大的破绽却是……”
陆希辰瞧着苏云禛那越来越沉痛的表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浅妹妹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何爷爷位列三公,我爹他们那一辈却无在朝为官之人吗?”
“因为我母妃。”苏云禛闭上眼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哀痛。
“陆家乃西蜀开国元勋之家,当然祖辈功成身退时曾应下祖帝,陆家世代唯一人在朝。”陆希辰说话很是简洁,江兮浅也大致能想到苏氏王朝的祖辈让陆家应下这个承诺的目的。
开国元勋之家最是容易势大,尤其是皇室又不能轻易开罪贬谪,不然容易让朝臣、黎民寒心;可为了防止他们一家独大,压褶其他朝臣权贵,从而生出反叛之心;一人在朝,这样至少从某种程度上讲,极大地遏制了陆家的发展。
不过陆家没有那心思,世代也都是小富即安,既然已经惹了皇室忌惮,索性大家都只挂个闲职;这样的历史在上辈却结束了。皇帝瞧上了陆家最小的女儿,硬纳为皇妃。
陆家虽然不舍将女儿送入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陆家小姑姑也是个烈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