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前不久,林狂突然出现在方家的楼船上,想要借方家的联络渠道,回归林家。”
“以三大古族之间的交情,借道楼船只是小事罢了。”
“但我斟酌再三,觉得这里面大有问题。”
“要知道,以他道主的身份,毫无疑问是被关押在诏狱之内的。”
“迄今为止,全天下都没出过从诏狱里逃出来的例子。”
“更别说,他被关了足足二十年以上……如果有办法逃出来,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若任由他回了林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便邀请他进了春秋冢做客……至少,方家能提防一二。”
方书越的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大义凛然。
整件事情的经过,从方家贪图神通,变成了主动为林家着想。
此时,姬庆之终于开口,不过语气有些奇怪:“你觉得这个林狂,会有什么问题?”
“投靠朝廷,或者说投靠永泰帝。”
方书越回答道,“永泰帝想通过林狂,以林家旁支的身份,逐步混入嫡脉,继而向所有太平道一方施加影响,以图彻底瓦解……不过,这只是我最开始的想法。”
“最开始?后来呢?”
姬庆之再问。
“后来,我为了试探他,要求林狂兑现当初诺言,将神通传授于方家。”
方书越继续道,“如果他要隐瞒背叛太平道的事情,肯定会一口答应,来安我方家之心……然而,他在口头上答应不久后,突然死了。”
“死了?”
姬庆之的声音有些愕然。
“是诈死。”
方书越呵呵一笑,“林狂大概觉得能瞒过我们,可惜……他毕竟只是林家旁支,不清楚三大古族的嫡脉有多深厚的底蕴,轻而易举就能分辨这种诈死。”
“在发现林狂的死是诈死之后,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那就是,林狂并非林狂,而是永泰帝假扮的!”
“我猜,永泰帝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逼着林狂传授了神通。”
“在成功修成神通后,永泰帝杀死了林狂,又用无相衣将分身伪装成了林狂的样子。”
说到这里,方书越淡然一笑,“现在,他正伪装成方家的子弟,享用着方家的资源,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察觉了他的底细。”
“你的意思是……”
姬庆之沉吟片刻,问道:“让太平乡这边,跟你们方家一起,对付这个有可能是永泰帝分身的方家子弟?”
“没错。”
方书越点了点头,“只要能擒住他,神通也好,皇室隐秘也好,都将唾手可得……毕竟是庆帝,过往的记忆会让他比一般人更害怕威胁。”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是很理解。”
姬庆之敲了敲宝座的扶手,“在我看来,方家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与人分享的必要……更别说是跟我分享了。”
果然没这么容易上当。
方书越暗骂一句,继续道:“你说的没错,方家最合理的做法,是隐瞒这件事,独吞所有好处,可问题是,那是庆帝。”
“虽然他是孤身一人,但只要有一丁点可能是大庆的帝王,就绝不能以单纯的数量去限制强弱的判断。”
“在漫长的岁月中,更多时候,大庆帝王是喜欢四处走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