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那没比纱厚几层的单被,她胡绯箩真的很想打人。
“不想盖它其实很简单。”他善意地微笑着朝她勾了勾食指,“上来和我一起呀!”
美色和温暖当前,她彻底放弃抵抗。
“白之秋,若是不说你是京城第一大学士家的公子,我倒是觉得你像……”
他眼皮都懒得掀,吭叽道:“像什么?”
“土匪无赖!”
错,是土匪无赖的老大!他搂着胡绯箩柔软而又暖和的小身子暗自答道,嗅了嗅她颈间熟悉的香气,某白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以后此二人在胡府的日常状态也可想而知,无非是胡绯箩人前显贵人后受罪,白之秋用一句“那我就不陪你演戏”折腾她折腾得乐此不疲。
盼星星盼月亮,胡绯箩终于盼到了回门结束的那一天。
胡老爷与胡夫人站在府门前与他们挥泪告别,依依不舍,叮嘱着小两口要常回娘家看看。
而此时此刻胡老爹的实际心情是:走了好啊走了好,我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顿肉了,呜呜呜。
第9章九
经历了这次回门事件,白之秋虽然还是忙于公务,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府外,可一旦回了府,他第一时间便会去看胡绯箩,与她共进晚餐,同榻而眠。白家少爷少夫人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一时被坊间传为佳话。
但坊间传闻终归是坊间传闻,说白了,这则佳话就是她胡绯箩被白之秋欺负的血泪史。
“小姐,姑爷今儿个怕是有事耽搁了,不如您先吃吧。”锦鲤好意提议道。
“再等等吧。”胡绯箩像尊望夫石一样望着房门口。
瞧这情形,锦鲤只好住了嘴。她家小姐的心思她比谁都明白,虽然小姐嘴上对姑爷说着十万个嫌弃,但内里却是把他放在顶顶的心尖上的,不准任何人说一句不是。只是大婚后第二天姑爷那句打击人的话,小姐依旧不能介怀罢了。
我不会爱你。每当胡绯箩想要重新接受白之秋的时候,这句话就会像针尖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戳着她的心窝,而后心中便警戒大作。
陪他看书写折子的时候,她又不是没看出来朝里朝外几个皇子之间夺嫡的战争已经愈演愈烈。白老爷子把整个白家都压在了四皇子身上,而传闻中富可敌国的京城胡家作为四皇子夺嫡之争中强有力的财物后盾便是他白家惹不得的。
所以,白之秋,你待我究竟有几分真心?
还是这一日,清晨。
胡绯箩睁开眼睛后照常往左边摸了摸,发现扑了个空。
她猛地坐起身来左右查看,只见空荡荡的屋子。咦?那只牛皮糖去哪了?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以将任何不可能变成可能,可以让本来感到讨厌的存在化作生命中的一部分。
“白之秋!白之秋!”初春寒凉,胡绯箩只匆匆披了个小褂就欲出门寻找,正巧撞见了刚烧了热水回来的锦鲤。
“小姐?怎地今儿个您也起得那么早?”
胡绯箩见她话中有话,问道:“锦鲤,你可看见白之秋了?”
“姑爷?他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可说是去哪了?”
“那个……他……”锦鲤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家小姐姑爷最近几天都很反常地一大早起来就直奔街里,只是今天才让早起的小姐撞上了的事,就听见“咳咳!”两声,她一回头吓了一跳,来人可不就是神出鬼没的姑爷白之秋。
“小萝卜,跟我来!”白之秋拽了胡绯箩的袖子就走,一路上还露着神秘兮兮的笑意,看得胡绯箩直发慌。
左转右转竟是到了平时二人开小灶的小厨房,小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只碗和两双筷子。
白之秋掀开盖在灶上的锅盖,一股混着独特配料香味的牛肉高汤气息瞬间弥漫在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胡绯箩这只小馋猫的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拍手道:“是西街老陈家的牛肉面!”
而后表情又转为疑惑,“老陈头那倔脾气可是请不来的,难道是你早起特意去买了又回锅热的?”
“非也!非也!你个傻丫头当它是回锅肉呀,还可以回锅的?这锅面呐要改叫‘小白家的牛肉面’才恰当!”
胡绯箩一双杏仁眼瞪得老大,指着面惊道:“你…你做的?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加一锅胡萝卜!”
白之秋瞧着胡绯箩亲自走到锅前确认他煮的是牛肉面而不是胡萝卜面以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失笑。准备了这么多天的惊喜,也曾试着猜想她知晓这一切后的反应,可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女人的行为总能令他出乎意料。
胡绯箩开开心心地吃着面,默默地瞟了旁边的人一眼,“喂,你今天怎么这么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