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论是在哪里,它都不喜欢别人的拜访的,树叶和花在它身上都不能一直留着的,小鸟鸟住几个月就要和树说拜拜了。”他说。
“所以呢?”严塘问。
他们走上一条蜿蜒的小路,这路也许是为了仿古,用青石板垫的。
台阶之间的石仞受了太多人的踩踏,太多雨水的冲刷,已经很光滑了。
严塘有些用力地拉着艾宝,怕艾宝一不小心踩滑了。
“所以,”艾宝继续说,“如果树树知道自己被这么多人知道,大家还都想变成它,它一定会不开心的。”
他看看身旁还有些不甚清楚的笨笨严严,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们开始揣测不愿意被别人打扰的树树,”他说,“就已经是最大的打扰了呀。”
严塘这才恍然大悟。
兜兜转转,原来是这样的道理。
其实艾宝说的也不无道理,人类随意揣测一棵树、一朵花、一只虫、一滴水,未尝就不是愚蠢自大的开端。
把人类的意志输入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事物之中,最后又被自我感动,大概人的狂妄便来自此。
“你说的是对的。”严塘点头赞同艾宝的想法,“确实很多人都没有思考到这一点。”他说。
艾宝头顶的小卷毛翘了起来,他有些得意地又摸出一块芝麻糖。
“所以,也许征求树的同意,在做对它的解读,也许更加合适对不对?”严塘问艾宝。
艾宝点点头说,“对的呀。”
他们现在已经走到山坡的最高处,环游几圈之后,严塘和艾宝总算是走到小山丘顶上的亭子。
这亭子修得也算是精致,六角檐向上高高扬起,亭周身六根环抱而起柱子上还有着雕花。
严塘和艾宝坐进去,从亭子里面看向外边,正好能瞧见他们来时的拱桥,下面的溪流潺潺流动,在疏影横斜的树枝叶中若隐若现。
现在人少,亭子里也不过只有两个女孩。
严塘和艾宝坐在亭子的一边,她们坐在另外一边,互不打扰。
艾宝坐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恐龙娃娃背包,侧着身子向外望着。
他显然是非常喜欢这从亭子里窥见的景色。
现在休息下来了,严塘也放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水果刀,两个苹果和垃圾袋,给他和艾宝一人削一个。
他削苹果厉害,一刀下去,苹果皮都没断过。
艾宝和他的好朋友小恐龙一起欣赏了一会儿景色,也黏了过来,看严塘削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