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外套这会儿脱下搭在一旁,一看就知道质地厚实,能把人从上到下包得严严实实。
说着,她打开钱包找票。
商店里有成衣,但还得要布票。
林培淑来得匆忙,没检查钱包,里面只有几张全国粮票。
她爱人陆忠退伍后在首都饭店工作,家里吃方面比一般人家都宽裕,所以粮票也富余,平时塞钱包里不怎么放在心上。
买衣服得要有沪江市的布票。
但林培淑不怕,她用粮票换别人的布票,多给点还怕换不来吗?
刚才那小半天时间,她已经把整条弄堂摸了几分熟,便去找陈妈,让她带着弄堂里一家一家问过去,最后还真凑了一丈多的布票出来。
有了布票,林培淑就有了底气:“走,我都打听好去哪买最好了!”
她不由分说拉着苏林瑾去电车站,正要走到车站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叫:“苏,我正要去找你。”
苏林瑾回头,发现是原主的高中同学:“卢海汪?”
林培淑看了外甥女一眼,意思写在脸上“这谁啊,叫这么亲”。
这个卢海汪小有几分才名,上学的时候在报社和广播台发表过几篇豆腐块文章。
他穿着黑色长呢子中长大衣,燕尾领尖尖地从鸡心领毛衣里伸出来,头上一顶报童帽。
以林培淑的眼光看,不伦不类不像个正经人,但以苏林瑾的审美来看,他这个造型再过几十年倒是可以走阴柔奶狗的路线,很多富婆姐姐喜欢。
原主跟这个同学有点交情,可也不算多,她便中规中矩地问:“找我有事?”
卢海汪看了眼林培淑,才移过视线落在苏林瑾脸上,微笑着说:“上次听说你爷爷生病没有床位,我婶婶医院有,要不你跟我去把手续办了?还有你上次说想看我的书,也可以一起借你。”
这可真是……
苏林瑾怔忪片刻,还是感谢地说:“我爷爷前天过世,但还是多谢你。书先不借了,我这段时间忙。”
卢海汪这才注意到她头上的白色小绒花:“对不起。”他连忙补充道,“那你节哀。”
她没放在心上,摇摇头挽着林培淑转身:“再见。”
卢海汪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走远,连一个转身和回眸都没给他。
只觉今天苏林瑾跟往常有点不一样,虽然看起来还是娇娇软软的样子,可平白让他觉得好像很有距离感。
卢海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好不容易配齐的三接头皮鞋和灯芯绒裤子,还有最最时髦的呢子大衣。
她今天居然连看也不多看一眼,真是白白浪费了他这一通收拾。
他立刻决定去其他地方找一下欣赏的眼睛。
到车站后,林培淑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你这个同学以后少接触。”
瞧那贼眉鼠眼色眯眯的样子,跟姜望比那就是天上地下。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苏林瑾根本没放在心上,顺从地答应她:“知道了。”
坐了三站电车,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