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瑶微停笔沾墨,视线看向身着杏黄裙裳的温如言那方,那两颊发鬓衬得她小脸似鹅蛋一般,炭火的光亮照的那一双明眸明亮动人,一只手捧着奏折烘烤,另一只手托着脸蛋神情慵懒的很。
“我若不派,你怕日日都要数落我坏。”
额……
真是好记仇的性子啊。
“没事你坏,我也不嫌弃你的。”温如言偏头看向赵瑶调皮的眨了眨眼,“不过本来就是事实,张尤谋为官公正廉明,对南国百姓是一个好官,这样的能人若是被世家害死得多可惜啊。”
“帝王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官员,可不是什么好官。”赵瑶对于她某些过于天真想法,总是有些不太理解。
“我知道,你就是需要一个统治的工具人,最后你指西她绝不往东看,对吧?”
赵瑶欣然点头应:“可惜张尤谋过于公正廉明,将来必定有后患。”
温如言迈步走近过来,将手中奏折合上,重新拿起另外两本奏折说:“我可终于知道历史书上为什么要写反帝反封建了。”
“什么?”赵瑶不解询问。
“因为帝王是最高统治者,打个比喻要想拆一个塔,那就得从上到下彻底摧毁才行。”
温如言拿着奏折走向炭盆烘烤奏折。
赵瑶听着这过于新奇的说法,心间有些好奇,放下手中的笔说:“可是塔的结构最重要的是底层,你要拆塔为何不直接从底下摧毁?”
温如言偏头看向赵瑶想了想说:“因为底层百姓不敢啊,如果她们敢于拆自家的塔,那真的省事多了。”
“可古往今来大多都是从底层改建,只是改建塔之后,百姓们还是底层,你可知为何?”
“因为中间层觊觎上层的权力,从来就没有想到要拆搭,中间层依靠底层百姓推倒上层,然后中间层成上层,最终一切都没变。”
窗外雨声细细碎碎拍打竹林枝叶,赵瑶看着温如言出声:“世上塔有千千万万,终归只有上中下这一种塔,你拆了旧塔要重建新塔,可塔就只有那一种搭建方式,突然间你要造一所百姓从未见过斜塔,你觉得百姓们会信吗?”
温如言抬手试了试奏折上的墨迹,而后起身走了过来应:“只要建成新塔,百姓们不就会相信了?”
赵瑶抬手轻握住温如言被炭火烤得极暖和的手,因着两人一站一坐,赵瑶不得不仰头望着她。
“干嘛?”温如言禁不住她这过于热切的目光出声问。
“为何你想的总是将世间想的这般美好呢?”赵瑶手臂稍稍用力,拉着身前人坐在膝上,探近轻啄她被炭火烘烤的红润侧脸。
温如言一手搭在赵瑶肩半倚靠入怀应:“我这是对未来充满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