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芒安说:“嗯,我第一次见你时就特别想抽你。”
陆岸敲她的手机:“跟他说好了,必须带家属过去,省得他再动什么歪心思。”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薛芒安嘴上这么说,手头里还是发微信跟江敬说了一声,江敬欣然接受。
陆岸说:“那明天我们去北京,让他们自己在城里玩,我陪你去拜访老师。”
“好。”
陆岸把被子给她盖盖好:“你以后肯定也是一个大家,年纪轻轻,才二十出头就画得这么好了,还肯钻研,也得亏是没走画画这条路,不然肯定迟早成名了。”
薛芒安低低笑:“你倒是嘴甜。”
“睡吧,我的薛大律师,薛大画家。”陆岸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因为精神衰弱,薛芒安的睡眠一直都不好,不过跟陆岸在一起时却睡得很安稳。陆岸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呼吸均匀地打在她的额头,留下湿濡的温热。
从来没有人哄过薛芒安睡觉,陆岸是唯一一个。以前小的时候薛芒安的觉就不太好睡,白日里压抑着不敢哭,夜深了埋进被子里,总是会无声地啜泣。把被单浸透了一大片,她总是祈求,让家里不要再有争吵和打骂了。把一切都痛苦都让她一个承担吧,她只想她的爸爸妈妈能够好好的。
无人回应。
直到若干年后的今天,一双温柔的手轻拍她的脊背,在她已经结痂的伤口处轻抚,安慰她早就麻木到忘却了的疼痛。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早,要给牧民付住宿费,但是牧民说什么都不肯收。所以他们就干脆跟他买了一后备箱的内蒙特产,到处塞得满满当当。吃完早饭后驱车前往北京,开到中午才到,又一起吃了个午饭,就分头行动了。
薛芒安问江敬先生喜欢什么,想要带个见面礼过去,江敬说先生除了爱画还好茶,喜茶成痴。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茶树在南方长的多,南方温和,长出来的茶叶也醇香。薛林也喜欢喝茶,最爱西湖龙井,每年都要在西湖边的茶园里收一波新茶。把民宿开在湖州,也是贪恋安吉的白茶,他在安吉有个小茶园,里头都是自己种的茶树。
不过北京天寒,不宜长茶,市面上销的大多是南方的品种,而且多是陈茶。
薛芒安拧眉:“送什么茶好?”
陆岸说:“碧螺春或者龙井吧,你又是从江浙来,送这个比较合理一些。”
薛芒安颔首:“有道理。买些龙井吧,我爸爸总喝,我让他给我挑挑。”
薛林说他在北京有位朋友就是卖茶的,让他给薛芒安拿了最上品的茶叶,是今年才从狮峰收的,都还没有装盒出售,市面上都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