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陆晚晚点了点头。
比起眼前的困境,未知的怅惘便显得有些杞人忧天。
李远之他们在后山的一处观景阁里,一行人去找他们。离了老远,徐笑春便飞奔过去。
陆晚晚和谢怀琛慢悠悠地走着。
桃花簌簌而落,停在谢怀琛的肩头。
“逢月原本是工部执事朱正臣的女儿。”谢怀琛忽然开口。
陆晚晚侧目:“嗯?”
谢怀琛眼睛看向前方,说:“去年夏天朱正臣犯了错被抄家,逢月便被充了官窑。她的未婚夫楚越是父亲的幕僚。去年朱家犯事的时候,他刚好去了青州为父亲办事,没赶上搭救逢月。上次去香红楼,我是帮楚大哥搭救逢月。我出了八万银子将她赎出来,现在他俩已经成亲了。”
陆晚晚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原来其中会有这么多内情,更没想到谢怀琛会和盘托出。
她说:“那为什么楚越不自己去赎她?”
“楚大哥身怀才学,以后在朝堂上必大有所为,如果别人知道他娶了青楼女子为妻,难免会受人攻击诟病。所以我才出面。”
谢怀琛颇有耐心,解释了之后,又问:“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他的名声重要,你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别人不知内情,只会说谢小公爷品行顽劣,可不会说他为朋友两肋插刀。
谢怀琛满不在乎:“我这辈子做得再好,别人也只会说,‘不愧是国公爷的儿子,上天的道也比我们顺一些’,相反若我做得不好,他们就会说‘国公爷的儿子又怎么样,没出息还是没出息’,我这辈子都被打上‘国公爷’三个字的烙印,从生下来便高人一等,要是名声好、口碑好,还要别人怎么活?”
陆晚晚听出了他话中的戏谑,觉得脸颊微烫,一路红到耳根,喃喃道:“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谢怀琛朗声大笑:“因为小爷心情好,想跟你说。”
他少年心性毕现,以前在陆晚晚面前端着小公爷的身份,言语行为都颇为端正。冷不丁顽皮起来,倒让陆晚晚怔忡了一下。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活得有些有肉,那爽朗的笑声听得人心情愉悦。
她低着头,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心情也好。”
他们六人,凑在一起又玩儿了半天的牌。
躲在僻静的观景阁里,也无人来叨扰,伴着山风、潋滟桃花,时间飞逝。
陆晚晚还是坐谢怀琛下首,有她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很快摸准谢怀琛出牌的规律,一喂一个准,他照样赢了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