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忙低下身扶着他坐起,又在他枕下垫了个枕头:“宁大人,你现在千万不能动,太医说你的伤势过重,现在需要好好休养。”
宁蕴张了张唇,喉头干哑得厉害,声音都是沙哑的:“安平公主怎么样了?找到了吗?皇上呢?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宫女道:“国公府的火势已经灭了,公主安然无恙。陛下正在晨阳宫处理政务,多亏大人舍身相救,陛下亦无事。你现在就在宫中,陛下特意恩准你在宫里养伤。”
宁蕴闻言,松了口气似的,躺在枕头上,目光看向金线绣的帐顶,长吁了一口气。
“那就好。”
没多久,他就又沉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皇上负手而立,就站在窗下。
宁蕴见状,就要撑起来请安行礼。
皇上也不摆架子,上前按住他的手,道:“不必多礼,你躺着就是。”
“谢皇上。”宁蕴道。
皇上含笑点了下头:“你当时就不怕吗?”
“怕什么?”宁蕴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的想到他说的是什么,就笑着说:“自幼臣的父亲就教导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生生为宁家人,便要尽忠陛下。皇上生命陷入危险,臣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是以,当时并未有多害怕。”
听他提起宁彦茗,皇上的眸子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
宁彦茗一生忠诚,对他忠心耿耿。就连死,都是为他匡扶三皇子。对于宁家,他有说不清的愧疚。
但他的这点暗淡落到宁蕴的眼中则成了憎恶。
从前世到今生,除了陆晚晚,他最大的惦念就是为父亲翻案。
他的父亲岂是玷污妃嫔的淫贼?
但宦海沉浮,他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不似从前。
很明显,皇上不愿提及他的父亲,此时也不是提翻案的最佳时期。
他还得等,等下一个机会。
“此次你护驾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皇上问宁蕴。
宁蕴淡淡笑了下:“臣毕生所愿,海清河晏,国泰民安,如今天下安宁,皆是陛下之功。若陛下当真要赏臣,便赏臣一斛今秋的新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