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倩云闻声回头,又看了他一眼。
谢家的马车已在后门等陆晚晚。
为了看起来喜庆些,马车上扎了红绸。
谢夫人派了器重的刘嬷嬷和大管家来接陆晚晚,徐笑春同来,今日上午谢怀琛接回去后,太医和纪南方相继来看过,纷纷摇头,让谢家着手准备后事。
杖责一百,放谁身上都是要命的刑罚。
谢怀琛这些年,虽不似别的世家子弟娇养长大,却也是没吃过苦的。
他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纪南方看了后,接连叹气,他好还是不好,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一向镇定的谢夫人,听了这话,当即晕了过去。
她大风大浪闯过大半生,刀挨得,剑挨得,可这刀剑落在谢怀琛身上,就跟剜了她的血肉似的。
镇国公又要顾看谢夫人,又要照看谢怀琛,忙得不可开交。
徐笑春没敢去谢怀琛面前,一个人躲着偷偷哭了半晌。
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
“晚姐姐。”她带着哭腔去扶她。
陆晚晚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软而小,却带给徐笑春无限的力量。
“别哭,我们走吧。”她轻声地说。
徐笑春刚扶着陆晚晚上了马车,陆建章便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陆锦云被宁蕴带走,他放下了一件心事,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他想到禁足长思院的大女儿,又一阵头疼。
她对谢怀琛,看起来有几分认真。
他见识过女子耽于情爱会如何不顾一切,他实在是怕,怕陆晚晚想不开还要和谢家往来。
杖责一百可不是小打小闹,是要出人命的,皇帝对谢家的态度一目了然,他万万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去赌。
他晚间喝了两杯酒,酒劲上来,打算找陆晚晚,开解劝告她。
谁知,到了长思院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护院告诉他,陆晚晚穿了嫁衣出门。
他气得银牙咬碎,她竟如此胆大,丝毫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慢着。”陆建章火急火燎追至门口,陆晚晚听到他的声音,脚步微微顿了顿,却是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陆晚晚双手交叠,端坐在车厢,挺直腰背,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