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续穿衣,翻身又躺回床上,以手为枕,压在头下,双腿高高翘成二郎腿,心想,不去见她,便不用两清了吧?
谢染就纳闷,催他:“公子,陆小姐还在外头等你呢。”
谢怀琛心底有股无名的火,来得莫名其妙,席卷全身,几乎要将他焚烧成灰烬。
有人来访,将人晾在门外,到底不好看,他叹了口气,起来慢腾腾地穿好衣裳。
又慢腾腾去找陆晚晚。
陆晚晚远远瞧见谢怀琛,暖春的阳光洒在他脸上,给他的侧颜镀上了一层稀薄的金芒,衬得他容颜俊美,还带着些许温暖。
谢怀琛精神不怎么好,他看到陆晚晚双颊白皙红润,眸子里似有一泓清泉,整个人神采奕奕得不像话。
“陆小姐来了?”他客气又疏离地喊她。
陆晚晚愣了愣,她感觉谢怀琛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怪。
“这是笑春送到我那里的,她说你回来之后会来取,我见你一直未来,就送了过来。”陆晚晚声音低低的。
谢怀琛心下顿时如滚滚江水,一片茫茫。
“嗯。”他背过身,定了定心神,说道:“多谢。”
陆晚晚有些迷茫,谢怀琛冷淡得出奇,从前世,到今生,她都没见过这般冷淡的谢怀琛。
“这花我每日两次早晚都浇两次水,发了一些新芽。”
谢怀琛慢慢转头,视线落在她脸上,停了一瞬,又飞快挪开,花盆里原本枯瘦的枝桠壮实了不少,抽出了很多嫩绿的新叶。陆晚晚将它照料得很好。
他盯着,看了片刻,他说:“多谢陆小姐,它长得很好。”
一阵夹着春意的风,猛地拍进花厅,吹得帘幔四舞,纠葛难分。
陆晚晚心直往下坠,下意识觉得,她和谢怀琛之间应当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想问,却又难以启齿。
她的情绪变得有些忐忑,她问:“那天你不是说有事情问我吗?”
谢怀琛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可他张了张口,喉头却烫得厉害。自从听到她说不愿嫁自己的话后,他就没了底气问她,总觉得一开口,她就坡下驴逃之夭夭了。但她既和宁蕴有情,自己也不会强人所难。当时求娶的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此时要说放她自由,两片唇瓣竟跟铜汁浇铸的一般。
最终他摇了摇头,说:“不重要了。”
两人静默良久,双双无话。
谢夫人不在,林嬷嬷亲自来伺候他们俩,此时见他们神色都很古怪,疑惑地望了望谢怀琛,又看向陆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