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莫名的,李云舒坚定的眼神,却让她无比信任。她感受得到他说的是实话,她也相信终有一日他会成功。
可心底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还这么年轻,没必要将他搭进去。
白白折了他的大好年华。
“不必了,这是我该走的路,与你无关。”她说道。
李云舒勾起嘴角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便只好将你的秘密告诉表叔,让他论断论断,是否和我有关!”
杜若变了脸:“你……”
李云舒道:“从他教我为人之道的时候,我想走的就是一条令天下昭昭的荆棘小路,为他雪恨,于我不过顺路之便。你若愿与我同行,那边最好,你若不愿与我同行,便没道理将你牵扯进来。”
言及此处,他的声音缓和了些许:“若是薛兄在世,也不会让人涉险。如今我能为他做的,也就这些。”
说罢,他抬手一揖,作势转身告辞。
大步而去,方行至门口,杜若忽然叫住他:“等等。”
李云舒脚步一顿,未回头:“还有何事?”
“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杜若声音飘渺,如一场虚无的梦。
李云舒微微闭了闭眼,想了片刻,方缓缓道:“那年春末,薛兄启程回京,恰逢允州大雨,天气不好,家中一再挽留,他皆推辞,只说京城有位好女子在等他。”
门外天光漆漆,随着李云舒的离去,房门渐渐打开,灰暗的光泽涌入门内。
春风一吹,房内帘幔四起,秋蝉点了盏灯进来。在昏暗的烛光中,帘幔上倒影出她的身影,华彩满头。她眨了眨眼睛,满头的珠翠在流光中轰然四裂,那影子变得轻盈,散着发,簪着最简单的花。
她知道,那是八年前的杜若,那年她十五,薛戟十八,正是一生中的好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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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建章心情颇好,陶然庄聚会上,宁家人对他还算恭敬。
晚晚的法子起作用了!他心底暗喜,这两千两银子果然没有白花。
他欣喜之下喝了很多酒,醉得迷迷糊糊,当天宁家人安排他在庄子上住下。他一夜好眠,做了数场美梦,第二天近中午才醒转过来,辞别宁家管事,他慢悠悠回到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