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牌位轻轻放在胸前,下颌微微靠着,像偎依在母亲怀中的小女儿。
“母亲。”她微眯着眼,声音有些细弱:“我好羡慕谢小公爷,如果你还在,会不会也如此疼我?”
她没有等到想要的回答。
良久,才自言自语道:“会的,你一定会很疼我的。”
门外的谢怀琛收回了脚,他抬头看向禅房翘起的屋檐下挂着的风铃,心头微微一窒。她好像过得挺不容易的。
游手好闲的谢小公爷忽然生出了怜悯之心,还是对一个女人。
他默默离开,找了个小和尚去找陆晚晚——在那里看到自己,她肯定也会不自在吧。
莫名其妙的,他不想让她不自在。
——
从招提寺回去,谢家还要去施粥救济乞丐。这是谢家的老传统,从镇国公夫妻成亲那年起,每年初一到十五,谢家都会开棚施粥,为家族祈福。
陆晚晚原不想去,陆建章以广施善心为由,让陆晚晚去了,为了显示自己的大方。还特意给了她三十两银子添米施粥。
城东是京城出了名的贫民窟,里头住满了乞丐。
谢家的粥棚早就搭好,已有丫鬟婆子熬好粥等着主家。
谢夫人有意撮合陆晚晚和谢怀琛,故意将他们俩分作一拨,让他们去城隍庙门口。
早有成群乞丐乱哄哄等着,见他们来了,一哄而上。
四周乱作一团。
场面混乱不堪。
谢怀琛跳上粥案,用生铁勺子敲打木桶,朗声道:“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都有。不排队,翻了桶,掀了锅,大家都饿着。”
他声如洪钟,听了的乞丐都纷纷后退,排成两行。
谢怀琛跳下桌案,朝陆晚晚挑了挑眉,问:“学会了吗?”
“什么?”陆晚晚擦了擦粥案上谢怀琛的脚印。
谢怀琛单手毫不费力地拎起一筐馒头,摆上去:“对仰望你的人,恩威并施。”
陆晚晚愣愣抬首,他是在教自己吗?
谢怀琛塞了个馒头在嘴里咬了几口,便挥着勺子为乞丐施粥。
陆晚晚也取了一只长勺。这长勺是生铁所铸,重得厉害,她舀了一会儿,手臂便隐约泛酸。
她捏了捏肩膀,转过身正准备继续施粥,手中一空,勺子被人夺了。
侧目一看,谢怀琛一手一只勺,表演杂耍似的,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