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的关心还是像老妈子一样琐碎,就跟之前逼着纪菲穿衣服那样。
闻泽曦的眼里漾出一丝温柔,道:“好,我记住了。”
然后又有些促狭地说道:“毕竟要是感冒了,没有人可以喂我枇杷膏,是吧。”
纪北脸猛的一热,当时的画面又涌进脑海。
甜腻的糖浆,冰冷的墙面,互相交换的灼热呼吸……
纪北简直想翻白眼:“闻哥,你变了。”
闻泽曦只是笑,陪他随便聊着,便把过年的事儿给遮了过去。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等纪菲帮他把浴室的热水烧好了,纪北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视频。
而闻泽曦这才收起了笑,合上电脑,偌大的房间没有开灯,霎时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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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数不清,明天即将是他一个人度过的第几个新年了。
父亲总是很忙,忙到他早就以为自己被遗忘。
初中以后闻泽曦就拒绝了各种家庭教师,保姆也只留了一个,还是每天做好了饭菜就走,连打扫卫生都是挑的自己离开的时间。
父子的关系本就像是例行公事,更别说闻泽曦提出要转学来到纪北的学校后,两人愈发冰冷的关系了。
他时常觉得,父亲需要的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能安安稳稳接替他事业的完美接班人。
而逝去的母亲,似乎只是他记忆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点。
他那时候实在太小,又太阴郁,家里的一切似乎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他只是一遍一遍地读着母亲留给自己的那句话,思考它的意义。
母亲死的时候会很痛苦吗?还是说,是一种解脱?
他不知道。
闻泽曦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缺乏感情,在有些时候,甚至是有些冷漠又暴戾的。
自他第一次还手,将欺负自己的人揍到人事不知后,他除了学会用拳头,还试着尝到了烟草的味道。
很呛鼻,很难闻,从肺里换过一次气后,整个腔隙都闷得令他恶心。
但那是另一种体验。
他觉得自己很矛盾,一边敷衍地用优异的成绩堵住父亲的嘴,一边却试探着触碰深渊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