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央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决定不再搭理他。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烈日当头,但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暴晒,当下的宁静让两个人都挺舒服的。
&ldo;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rdo;仁央突然问。
吴禹延转过头看她,耸耸肩,又仰起头看天上的白云。
果然,他的答案,这四年来都是这样的。
&ldo;四年了,你就别跟我在这些山穷水尽的地方耗着了,回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rdo;仁央语气微怒。
&ldo;你也知道四年了。&rdo;吴禹延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但这句话成功地让正在说教他的仁央半路噎住,只有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珠盯着他。
&ldo;四年了,我都没走进你的心里,你的心里到底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rdo;他微眯着双眼,盯着面前看不透的女人,&ldo;就算是石头我也都捂热了。&rdo;
&ldo;对不起。&rdo;仁央垂下头,气势也弱了下去。
他一厢情愿跟着她的确是他的事情,不知怎的,她还是想要和他道歉。
吴禹延一听她的道歉,心里那股憋着的火反而更来劲了,他坐直身体:&ldo;我们共生死也那么多次了,反正你还是不愿意讲那段故事是吧。他是有多么好,我怎么这么些年从来没见过?还是说他本来就不存在,你说心里有人就是在搪塞我的?&rdo;
仁央没回答。
吴禹延突然天人合一地联想到了现在地上的酒渍,一个想法窜出来:&ldo;难道说,他已经不在了,而你现在撒酒纪念的人,就是他?&rdo;
听到这话,仁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下去。
片刻,吴禹延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仁央的声音传来:&ldo;嗯,死了。才会一直跟他过不去。&rdo;
吴禹延内心惊骇,这背后是个什么故事,他一概不知,却已经下意识地开始心疼起了仁央来。
&ldo;我,那个,不是故意……&rdo;
&ldo;没事,十年了,情绪都整理得差不多了。&rdo;仁央摇摇头,指了指这里的天空,&ldo;本来就是来告别的,十年前,他在这里牺牲了。&rdo;
她用的是牺牲,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吴禹延也清楚。这背后的故事,用他那个想象力丰富的大脑,不难想到。
没有曲折的剧情,就是爱与被爱却天人永隔,而被抛下的那一个,渐渐把自己活成了那个人的样子。
吴禹延失落地垂下头去,和长达十年,甚至更长的执念比起来,似乎他付出的四年好像真的是没有那么大的竞争力。
&ldo;早知道不问你了,今天还能高兴的过个生日。&rdo;他撇撇嘴。
&ldo;对哦,今天你生日。&rdo;仁央一拍脑门,她陪他过了第四个生日了,今天竟然忘记了。
&ldo;没事,过不过都无所谓,反正我也孤家寡人一个。&rdo;吴禹延长叹一声,倒在荒芜的地上,双手枕着头,&ldo;输给一个过世的人,我回去会被那群孙子笑掉大牙的。&rdo;
仁央猛然抬头,眼里有暗光在闪烁。
吴禹延刚好偏头看见她这个表情,很二世祖地笑了:&ldo;怎么了,我答应回去,你至于这么感动加惊讶吗?&rdo;
仁央扬手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而后一只手摸着心口,一只手摸到他的头顶‐‐藏族人祝福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