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为什么要给他开门呢?&rdo;任泽皱眉,很是不解,&ldo;你装作你不在家就好了啊。&rdo;
&ldo;不,你不懂,他知道我在家的。&rdo;陈敏之脸上激动了一下,&ldo;那是教师公寓,那栋楼里面全部住的是君笙的同事,大家都很熟,吴根生在外面吼,说要是再不给他开门,他要把君笙欠钱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rdo;
&ldo;哎……&rdo;任泽突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说到底还是女人的力量太过渺小,顾虑太多。
&ldo;他进来,我还是好言好语地给他说,君笙不在家,也还是请你多给一点时间。他说&lso;行啊,只要你肯答应和我睡,被我干,他想要多少时间,我就给他多少时间&rso;。&rdo;
&ldo;然后你答应了。&rdo;任泽说的是陈述句,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ldo;我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君笙说的,只要给他一点时间,那些钱都会回流回来,甚至会大赚一笔。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次是2008年最大的金融危机,根本回不来的……就算后面君笙没有变成植物人,我们也等不回来那笔钱。&rdo;
&ldo;从那以后,吴根生就专挑他出门办事的时候来我家,他太恶心了,变着各种脏话骂我,朝我身上吐口水,乱抽乱掐……&rdo;陈敏之双手捂住脸,身体不住地颤抖,&ldo;如果我不迎合他,他对我的暴力会更加重……我…&rdo;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住,只剩下含混不清的抽泣声。
任泽下意识伸手,想要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但最终还是放下了,他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尤君笙,问:&ldo;他难道都没有看出来吗?你身上那么多伤口。&rdo;
过了很久,陈敏之恢复了情绪:&ldo;他那时候已经五十四岁了。&rdo;
任泽明白了,他们晚上不会亲热,所以他根本不能发现陈敏之的秘密。
如果发现了,会怎么样呢?他会毅然决然地阻止她吗,他会和吴根生拼命吗?
&ldo;那一天,君笙说带溪溪出门玩。他们前脚刚走,吴根生后脚就跑了进来。结果那天溪溪突然摔了一跤,配公主裙的白腿袜摔破了,君笙就带她回来换。&rdo;陈敏之深吸一口气,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ldo;然后,他和溪溪,都看到了这一幕。&rdo;
&ldo;他血压高,医生都建议他保持情绪稳定。当时他就没有忍住了,大骂出口,拿起烟灰缸就冲过来要打吴根生,但是他毕竟年纪大了,吴根生一推,他的脑袋就撞到了衣柜上,昏迷了过去,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rdo;陈敏之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ldo;溪溪那么恨我,她一直都以为是我把这个家庭搞成这样的,一直以为他爸爸是我害成这样的。&rdo;
&ldo;我永远都记得,她那天晚上撕心裂肺的哭声。&rdo;陈敏之再次掩面,声音从指缝之间传出来,瓮声瓮气的,心痛又绝望,&ldo;她以前和我最亲了。&rdo;
……
那天下午,陈敏之哭哭停停,一点一点把事情讲完了,包括后来她怎样受生活的折磨,又怎样嫁给当时华文的老总华严,以及有了权位之后,怎样让医生把植物人病因是脑梗篡改为外伤,最后把吴根生送进监狱,还有尤溪这么些年,是怎样一点一点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仿佛说完了这一辈子的委屈。
&ldo;他现在出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找你报复。&rdo;任泽看着她早就哭肿的脸,&ldo;你有什么打算?&rdo;
&ldo;我不知道,他给我说,他以前用dv把我和他那些事情都录下来了,我也有一点印象,&rdo;陈敏之揉揉吃痛的头,&ldo;他说他进监狱之前就一直保存着那份东西,我觉得不是假的。他说,如果我想再对他做一些什么的话,那些视频,他就放出来,足以毁掉我现在的生活,以及我这个人。&rdo;
&ldo;你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了,连一份视频都传播都无法阻止吗?&rdo;任泽有些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