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凌崖迟更倍感头疼。
还得给收拾这烂摊子!
明明他最不喜欢做这样麻烦的事情!
旋即,他又想起自家小哥黎衡那边。
哦,那更该去催催那头,沈隽意离了家,这边孤媳寡母的,现在又将平阳公夫人的私产送回来了,没听姜映梨说手头上凑紧嘛,那就得给侄媳妇好好解决问题。
这般想着,他就去打算好好盯着黎衡的谢礼。
而此时被惦记着的黎衡,正跟姜青柚坐在酒楼的雅间里饮茶。
姜青柚泡了上好的江淮乳香龙井,再配上甜而不腻的乳酪酥和雪白的龙须糖,送到黎衡跟前。“侯爷,您喝茶。这是前儿个我偶然从来柳城的商贩手里收到的乳香龙井,据说是新年新出的茶叶,您且尝尝,可有被人骗了去!”
“乳香龙井?”黎衡微微扬眉,抬手接过。“今年江淮有了水灾,听说茶叶产量都降低了,难为你还能买到,有心了。”
乳香龙井顾名思义是带着少女乳香的龙井,是未出阁的云英女采摘茶叶时,将采摘到的茶叶尖放入肚兜里兜着,以体香浸润着茶叶。
于是这茶叶就浸染了少女的乳香,以此得名。
前些年在文人骚客的吹捧下,很是红火了一段时间,现在基本只在爱好风流的官员间流转,民间也都是富奢之家才有。
而姜青柚说句偶然,怕是费了不少心力。
“恍惚间似乎是有些不一样的香气。”黎衡品了一口,笑道:“好茶。”
姜青柚见他唇间笑容,不由松了口气,不枉费她大废了一番心力和财物。
只要能哄他开心些就行。
想到此,她抬手擦了擦微红的眼角,蓦地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侯爷,是我骗了您,您要是想治我的罪,阿柚绝无半点怨言的。”
黎衡见她这副模样,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你且起来。你救了我,又有何罪过?”
虽然刚才在姜映梨跟前,他是力挺姜青柚的,但那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被两个农女耍得团团转。
只是,他也是一言九鼎的男子汉,既是给了出去的东西,他自是不会收回来。
但现在被姜映梨压着要再给一波财物出去,主动给和被动,到底心情是不同的。
可以说,姜映梨这一番话,到底还是叫黎衡的心里起了刺。
而姜青柚也是明白这点,所以才捡了这要紧时候,赶紧想将事情给掰扯清楚,以免惹了黎衡的厌恶。
她一看黎衡这架势,就明白他心里是有了怨,不然换成以往,他定是将自己扶起来的,而不是这般漠然。
她红着眼眶道,“侯爷,当日的确是阿梨与我同时在山上发现您的。当时我看您唇发紫,再看到周围到处都是毒蛇出没,就知道您是中毒了。村里人也常常告诫我们莫要入太深山,以免被毒蛇所咬。”
“但我们又不会医术,我人矮脚程又快,就让阿梨帮忙看着您,莫要再叫大虫叼走,就先下山找人抬您,以及叫家里人去请大夫。”
“没成想,我带着人回来时,阿梨早不见踪影了,好在您没事。就让家里人先把您抬回来看大夫了。”
“我是真不知道她给您用了什么药,因为她在此之前是真的不会医术的,至少我们都不知道,不然您往村里打听打听就明白她的名声。”
这件事姜青柚除却说是同时发现人,以及她是刻意根据前世听来的事来捡人的以外,她是真的半点没说谎的。
当然后来黎衡的咬伤被大夫说没有毒,再看伤口的确是被处理过,她当时就知道自己应当是又捡了个大漏。
有人还是赶在她前头,直到后来听到沈家那边传来动静,才知道自己又来迟了一步。
姜映梨依旧救了黎衡。
可好在是,后来姜映梨没再纠结这茬,但她依旧胆战心惊,成日里隔离着两人。
却不曾想,千防万防,竟是今日被揭破了。
她心中恨急了姜映梨,恼她打破自己的计划,现在却不得不绞尽脑汁试图补救。
她哭道,“那时阿梨已嫁入沈家,又恼怒我与莫敛舟定亲,心中恼恨我们背叛她。当时还吵了一架,故而在山上摘野菜也是吵闹的,我以为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会帮您的……”
“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会中途离开,想来还是跟我生气。”
“所以,后来救了您,事情繁杂,我,我也没来得及说。毕竟是姐妹间的吵嘴,我,我也没脸到您跟前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