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该学的还是得学起来。不然……”
她这居高临下的命令和威胁的语气就令人甚是不喜。
姜映梨古怪地望了她一眼。
沈隽意未曾应声,而是礼貌地草草作揖,就拉着她往外走。
他今日主要就是来说明想法的,既然现在目的达到,就不想再多留。
他这般毫无顾忌地忽视,就令平阳公夫人愕然,她不由站起,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你——”
谢知彰连忙跟上去,“阿隽,我送送你们。”
凌崖迟捏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笑容,又瞥见平阳公夫人那副傲然的模样,不禁撇嘴道,“大嫂,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既都不肯认他,缘何还要管他的姻缘!”
“所以说,还是阿隽性子好。”
若非平阳公夫人往日在府中待他们三房不错,兼之也有些不可言状的心思,他对平阳公夫人态度就好了不少。
不然换成旁人,他早就开喷了。
而今都是给了平阳公夫人大面子的。
平阳公夫人脸色变了变,“百行孝为先。他既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难道还不能多说两句了?”
“真真是草野养大的,规矩都学得一塌糊涂。亏得现在不能带回京,不然传扬出去,岂非丢人?”
凌崖迟脸上的笑容一敛。
“大嫂何意?阿曜多年缠绵病榻,处处延请名医,京中人人皆知,缘何不见觉得他丢人现眼?”
“如今阿隽仪表堂堂,处事不惊,进退有度,怎生就丢人?”
“规矩,呵,规矩,京都那些臭规矩,不过是那些阀阅世家拿来标榜自己的不同的,如此方能显出他们高贵渊源。”
“这些世家阀阅里又藏了多少腌臜事,你难道还不清楚?他们那些子弟蒙受祖辈封荫,阿隽不比他们厉害?”
说了几句后,见平阳公夫人脸色煞白,他就有些意兴阑珊,不由住了嘴。
他也没有多留,懒懒地起身离开。
平阳公夫人坐在原位,抬手捂住了脸,眼眶微微湿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孩子这般倔强的脸,一边想起早逝的弟弟,甚是心疼,一边又为他带来这般多的变故而头疼厌烦。
这一路,她几乎都没好生地睡着过。
再加上见到凌降曜这般乖巧懂事的模样,想起自己将他从两个巴掌大养到如今,现在却骤然被告知,亲生儿子另有他人。
她跟二房还有老太太斗了那么多年,就仿似她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她也不敢去想,若是老太太和二房知道这番事故,又该如何折腾她了。
她自己是不怕什么,可她怕影响孩子。
昭昭出生后,因着阿曜身体不好,她都是日日盯着不错眼的,就被老太太和二房拎过去教养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三房看她忙碌,搭了把手,才能将昭昭带回身边。
可饶是如此,缺少管教,她性子越发刁蛮顽皮。
她现在只想给她寻个好的婆家,能够平安喜乐的过日子。
她身为母亲,能为孩子着想的只有这些,而身为平阳公夫人,她更需要为丈夫为爵位打算。
只是那孩子对她……
谢知彰陪着沈隽意两人往外走,他身为谢府世子,虽是将门虎子,性子却很柔韧,做事讲话也颇有分寸。
“我听说接下来的乡试在幽州,你是打算何时出发?去幽州必然途径黑山劫匪辖区,你先前惹了那个头子,需得多加注意。”
沈隽意淡淡道:“学院会跟官府合作,组织镖队护送学子。”
“镖局到底不顶事,”谢知彰说道,“这样,我马上要回京都了,但阿刚暂时可留在柳城。”
“他天生伟力,虽战略上有些欠缺,但勇猛异常,我留些护卫,让他护你去幽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