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怕风寒!”郁齐光无语,见沈隽意虽看着精神头不错,眼下却藏着青黑,他皮肤白,就愈发明显。
郁齐光迟疑了下,犹豫着试探问道:“阿隽,你也临时抱佛脚了?”
“不曾。”沈隽意淡淡回道。
“我就说嘛,你学业扎实”郁齐光松了口气的同时,忐忑道:“那你眼睛怎么回事?瞧着精神也有些萎靡。”
沈隽意不曾回答,姜青檀就面带愁绪道:“我姐夫是担心姐姐。”
“姜映梨?她又怎么了?”郁齐光不解,“她不是回乡下了吗?”
未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更为了不把事情扩大,柳城虽闭了城门,却不曾讲是痢疾肆虐,而是讲近来周遭有土匪袭击路人,更是有亡命之徒入城。
甚至官府还像模像样的贴了几张通缉令。
就是抓了大夫前往隔离所,但官府也下了禁口令的,胆敢违反禁令,是要被抓进牢里杀头的。
故而,孟藻将事情告知他们时,虽然没说得太清楚,但沈隽意聪颖过人,轻轻巧巧就猜到了其中关窍。
沈隽意未免姜青檀操心太过,暗暗隐瞒,姜青檀却猜到定是有事,但两人对外的口径是回了乡下。
现在郁齐光问起,姜青檀一噎,竟是不知该如何圆谎。
沈隽意语气冷淡,“是的。这不是近来春忙,怕她在家里看顾老幼忙不过来。”
“这有什么?回头雇两个人帮衬就是,值当什么担忧的,关键是咱们要是能考中功名,届时咱们家中田地税收都能免了,这才是正道。”郁齐光说到这,就浑身都是劲儿。
他们这些寒门子弟乐衷于考功名,一来是光宗耀祖。
二来则是为中功名后的好处,即可以免税,又能有学粮学银领取。
姜青檀担心地回头偷偷觑向沈隽意,“姐夫”
沈隽意抬手摁住他的头,压低声音道,“没事。我今日会提前交卷,届时先过去盈泰堂,你且安心考试,不必你多烦忧。”
姜青檀惊愕,小声道:“姐夫,你又要”
“嘘。”
沈隽意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回头,“到你了。”
这次没有任何人来捣乱,他们得以顺顺当当地检查进了考棚。
几人对了考场号,互相鼓了个劲,就分道扬镳,去了各自的考场。
等到最后一名病人痊愈时,已是十八日后。
整个城隍庙附近的隔离所都充满了轻快和惊呼。
毕竟,痢疾虽不如疫病传染性强悍,却也不容小觑。
从前但凡有这种病症出现,若是村子几乎是十室九空,更有甚者被封闭后,缺医少药,满村均亡的比比皆是。
这时百姓的性命都如草芥,在当权者眼里,草芥总是割了一茬就会再长一茬的。
根本不足以珍惜。
但这回,他们竟是无一人死亡,何尝不叫人震惊。
就是朱县令本都做好最坏打算,若非是景王等人在此,又有姜映梨等人自告奋勇诊治,换成以往其他城池的规矩,都是直接聚众焚烧,以绝后患。
虽然朱县令做不到这地步,可有时候对比少数,人总会选择多数。
他不敢将小心放出去,何尝不怕周遭其他城的官宦听说后,齐齐上告朝廷,言他管理失责,导致病疫泛滥,最后可能不仅仅是他这顶乌纱帽不保。
怕是整个柳城百姓都难逃一劫。
然而现在,却是足足给了他惊喜。
这看似难缠的病症,竟是轻轻松松被解决了,便是往上报,都会成为功绩,成为范本。
这如何不叫人欢欣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