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不算宽敞,但是很深,里面黑黢黢的,竟一眼望不见底。靠近洞口的位置,是个地面还算平整的石室。当中有个石头块搭起来的简易灶台,上面嵌了个生锈的铁锅,旁边搁着个木水桶,角落里有一堆干柴。另一侧,靠着洞壁的地方,有块巨大平整的石板凸出来,充当了天然的石床,上面铺着兽皮,墙上挂着弓,床头摆着个竹子做的二层橱柜。凌云璟一进洞里,习惯性地先仔细查看四周角落,看看有没有野兽毒蛇出没过的痕迹。辛晴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两眼放光,看见灶台,更像看见亲人一样,立马凑了上去。灶台边上烟熏火燎的痕迹十分明显,炉膛里面的灰烬都结成了块,料想上一次生火也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生火,把衣服烤干。之前忙着逃命又死里逃生,她一直没感觉,现在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低头一看,衣服都结了冰,手指更是红彤彤的连弯曲都难了。真的是快冻僵了。她费力的想掏出衣襟里的火折子,下一刻,就看到凌云璟突然走去洞口,警惕的朝外探了探头,然后拨拉几下洞口的灌木,将洞口遮掩个严严实实。做完这些,他才走过来,掏出一对打火石,蹲下身抓了一把柴火扔在空地上,熟练地开始敲石点火。辛晴十分忐忑地盯着他的动作,真怕那打火石被水泡了用不了,又怕那干柴时间久了受潮点不着火。下一刻,就见火苗十分顺利地燃了起来。辛晴松了口气,暗暗叹道,逃亡路上一路都是悬崖峭壁,却能被他们遇到这个曾有人住的石洞,里面基本生活资料一应俱全,这得是什么样的狗屎运啊!果然还是男主光环在帮忙加持气运啊!“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脱衣服,不冷吗?”
少年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说话间,一双手臂就伸过来扯她的衣裙。辛晴顿时大囧,神色慌乱的往后退了几步,“我、我我自己脱,不用你帮。”
少年瞅了她一眼,唇边勾起一抹幽深的笑意,凑到她耳边。“害羞什么呢?迟早不得给夫君看……要不,我让你先看看我?”
话音落,他侧过身,就地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的衣服本就没多厚,三下五除二,上衣就脱了个干净,露出宽阔厚实的肩膀,修长紧绷的手臂,光裸的胸膛肌肉坚实,脊背白皙如玉。他头发上还滴着水,水滴坠落,沿着块垒分明的肌肉线条滑入劲瘦的窄腰里,那腰线清晰分明,随着他即将褪去长裤的动作越发向下延伸……辛晴顿时愣了。总觉得这山洞的温度突然升高许多,有点热……她的眼睛在他挺拔劲瘦的腰背上扫了好几眼,只见上面纵横分布着一些淡淡粉色的伤痕,像是很久之前受的伤,并没有中箭出血的迹象。她突然反应过来,纳闷问道:“你不是受伤了么?怎么后背没伤口呢?”
少年正要褪裤子,闻言手一顿,放在裤腰上,转过身来看她。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他太靠近火堆,总觉得刚才还冻得脸色青白的人,这会儿脸颊居然微微泛起了虾粉色。少年抿了抿唇,有些赧然,“箭头在……在屁股上。”
辛晴一愣,立马捂嘴拼命地想憋着笑,最终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凌云璟顿时被她气笑了。他舔着后槽牙,狭长凤眸一斜,手臂一伸就将她拉进怀里,“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男人中了箭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说话间,他伸手就开始揉她的脸颊。辛晴被他揉搓着脸颊,笑得气息不稳,于是说话也不利索了,“唔……唔废(误会)!”
她的嘴唇被他捏着嘟了起来,乌灵水润的杏眼含着笑,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瞄他的反应,既有狡黠的调侃,又有畏惧的胆怯,让少年第二次联想到了他曾经养过的那条樱粉色的泰狮金鱼。少年盯着怀中之人嫣红如樱桃般的小嘴,眸子一沉,低低喘了一声,立刻再次张口含了上去。辛晴猝不及防被他吻住,顿时吓得扑打他,“唔……冷……”猛啄了几口樱唇的少年只好松开她,顿时转身走到洞口那边吹冷风了。难道这是生气了?辛晴脸蛋红红的站在那,小声嘀咕:“干嘛站那么远……洞口有风,你光着身子,容易受凉的,快回来。”
凌云璟置若罔闻,兀自平复乱掉的气息。差一点,差一点,差一点擦枪走火,小命玩完。他本就受了内伤,如果这时候再窜了真气,情况可就真不妙了。如今他们还没真正安全,身后那些狗一样咬着不放的番子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找上门来。他不能再让自己出岔子,将她置于那种危险的境地。他这般想着,就地打坐,任凭冷风吹在身上,强迫自己平复身体深处的那股躁动。“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
辛晴见喊不动他,于是走过去推了推他。手掌触到他光裸的肩膀,一片灼热。“你、你怎么这么烫?”
辛晴大惊失色,伸手贴上他的额头,“你在发热!”
“是不是伤口泡了水,感染了?”
“快!赶紧脱了湿衣服躺下,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她两手抓着他的手腕,拼命往上拽。凌云璟没有起身,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他身子如何,自己很清楚。发热,只是因为,他动了某些不该动的念头……“我真的没事。”
少年眼神闪躲,声音喑哑,“没发热,烫是因为运行内力的缘故。”
“你、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
“你身上衣服湿着,还是赶紧脱下来吧。脱完了把衣服放那,我帮你烤干,你去床上躺着盖好。”
辛晴见他这么说,这才半信半疑地回到火堆旁,开始抖抖索索地脱衣服。她里面的衣服是夹棉的,如今浸了水,穿在身上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随便一拧,哗啦啦的水渍就像溪流一样流淌在地。衣服又硬又涩,她就这么费劲巴拉地往下脱,终于脱掉了外袍夹衣,又褪去裙子,中衣也缓缓退了下来,剩下亵裤和肚兜,她犹豫半天,见他背对着没动,于是自己背过手,伸到后面打算解开了带子。哪知道那肚兜的带子在她腰后面,极细的一根,不知怎么被她打成了死结,她手指又冻得僵硬,死活也解不开,急得她满头汗。她实在解不开,咬了咬唇,心一横,求助地看向洞口那个背影——“凌云璟……你、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