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轮明月映着窗,料想明日定是个大晴天。少年心情大好的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去了北周怎么弄个假身份,好做婚书的事儿了。少年笃定而自信,压根把刚才问出口还没得到回答的问题忘到九霄云外。因为在他看来,他们二人就是两情相悦,成婚自然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什么愿不愿意的蠢问题,问了还不如不问,简直是多此一举!净惹得她害羞,脸红的跟什么似的,若非如此,他还能磨磨蹭蹭在她房里跟她多呆一段时间呢!说不定还可以再抱抱亲亲……少年一想到这个,顿时就浑身燥热。初尝情事,血气方刚,正是容易激动的时候。他强行运气,压下丹田那股燥火,强迫自己赶紧入睡,明日还要赶路。于是就这么一边强压着,一边悸动着,慢慢的,他就入了梦。梦里,少女站在他面前,巧笑倩兮的望着他,一双杏眼大大的,水灵灵的,脉脉含情。“阿璟,我也喜欢你,我愿意和你白头偕老。”
少女声音柔柔,誓言坚定。这话声音不大,却让他耳膜鼓噪,一颗心像是只快要关不住的鸟儿,扑棱着翅膀不停的撞击胸膛想要飞出来,恨不得立刻就冲上来翱翔九霄。那是一种极度畅快恣意的欢愉之感。他以为这就算巅峰了,没想到下一刻,少女踮起脚,攀着他的脖子,像上次那样主动热情的亲上了他。他盯着那迎上来的柔嫩润泽如花瓣似的唇,顿时血流激荡,低头狠狠攫住!少女细碎的呻吟断断续续被他吞入口中,身体里似乎有一头凶兽渐渐苏醒,抢夺着他的神智,试图控制他的身体!不够!不够!这甘甜馨美的滋味,怎么也尝不够!脑海里不断有声音叫嚣着,他不知怎么突然用力,撬开了她的牙关——一种奇异的酥麻感瞬间从他的尾椎骨一路往上窜!他顿时觉得浑身血液逆流,心跳的好似胸口要迸裂了,低喘一声,再也抵挡不住,更加迫切的抱住了她!少女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带着幽香的身子比云絮还绵软温柔,让人不自觉的癫狂躁动,有什么让人无法自拔的欢愉正一点点堆积,像是涨潮时候的海浪,一次次的席卷他的理智,浪头一次比一次高,最终一个大浪打过来,将他整个人拍在下面,水花四溅!少年一个激灵醒过来,气喘吁吁,满头满身的汗。他低头看看自己紧紧箍着的被褥,难为情的嘘出一口气,将手背搭在了眼睛上面。凌云璟,你完了。在这么下去,你可就真要走火入魔了。少年兀自平复着心绪,静静等着身上的汗落完。好半天,他才爬起来,迅速的换下脏污的衣衫扔进水盆里搓干净,又用剑挑着,放在炭盆上面烘干。弄完了这些,他才接着睡去,却也睡得极不踏实,醒醒睡睡,终于熬到天蒙蒙亮。少年惦记着媳妇儿,再也睡不着了,一个翻身起来,穿戴整齐就出了门。正是刚过了卯正的时分,冬日夜长,天还未亮,客栈里全是房门紧闭,灯火全熄,安安静静。少年溜达到媳妇儿的门前,想敲门又怕吵醒她,百无聊赖间,站在门口打了套拳,心想若是她听到动静,肯定会给他开门。若是没有给他开门,那一定是还没睡醒。就这样又站在外面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少年实在是按捺不住,趴在门上,想听听媳妇儿的熟睡的声音。然而,他却没有听到任何呼吸声。少年掏了掏耳朵,以为被什么堵住了,这才发挥失常。他运了运气,趴在门上,凝神细听,未几,神色却越来越凝重。“晴儿?”
他眉头一皱,试探着喊了句,没人应声。少年顿时神色一凛,一脚踹开了门。“咚”的一声巨响,门板差点碎掉,少年不管不顾急匆匆的冲了进去。月光透过窗照在床前,床上被褥整齐,叠的干干净净,哪里有人?凌云璟顿时一惊,脚步顿住。这么早,她不在屋里,能去哪呢?是去了茅房,还是去了马车车厢?少年脑袋里嗡嗡作响,心里慌乱如麻,不管不顾就要往楼下冲去找人。“晴儿!”
他刚飞身下楼,就见一个店小二立在大堂中,堵住了他的去路。“这位公子,您同行的那位姑娘,让我把这封信,还有这块玉佩,交给你。”
他的手里,捧着一封书信,还有一枚无比珍贵的云纹古玉玉佩。凌云璟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下。这玉佩,她是怎么摘下来的?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摘得下来?肯定有第二个人,有人给她摘下来,把她带走了!他不信,他不信她就这么撇下他!她一定是被人劫走了!凌云璟一把夺下玉佩,另一手揪上那店小二的衣襟,“是谁把她带走的!快说!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那店小二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看似不显山不露水,手里的力道却也是不容小觑的。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看似安安静静,实则内里正进行着一场较量。最终,店小二败下阵来,吐出一口血,被他轻轻用手背擦去。“在下输了,阁下好武艺。”
店小二笑容仿佛是嵌在脸上的面具,“按照江湖规矩,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凌云璟急怒攻心,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我就只想知道,写这封信的人,去了哪里!”
店小二依旧笑眯眯,“这个问题,不在我能回答的范围内。”
“因为我已经答应了她,不能说出她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