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一脸认真地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定不会让她悲伤……老伴,你说我该怎么回她?”
覃吉道:“可能是太子妃正因嫁人之事而伤感,出门前的闺秀,很多都有这种伤春悲秋的心态。”
“不会的。”
朱祐樘摇了摇头,“她定是听到什么风声。先前皇祖母说要把另外两个太子妃的候选者留在我身边,我当时就给回绝了……难道她是觉得,以后我会改变心意吗?老伴,你帮我点灯,我要马上给她回信。”
“不用着急,太子殿下,先用膳吧。”
覃吉赶忙劝说。
“不行,这封信我定要早早写好,及早给她送过去,让她知道我的心意。最好一刻都别耽误。”
朱祐樘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然后埋头开始奋笔疾书。
……
……
朱祐樘挑灯夜战,却不是在读书,而是在给他未过门的妻子写信。
那认真的模样,比先前读书更甚。
覃吉伺候了一会儿,发现小主人已经进入到入定状态,充耳不闻身边事,只能先退出殿外,通知那边把晚饭再热热,等朱祐樘忙完手头的事情后吃。
“覃公公。”
蒋琮走了过来,面带忧色道,“太子殿下最近神思恍惚,会不会是因为马上就要成婚,心中忧虑所致?”
覃吉望向蒋琮,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朱祐樘如今的状态,他这个常伴身边的近侍自然心知肚明,但蒋琮那边就难免会犯迷糊……虽知晓太子马上要成婚,但谁知太子对那位新婚妻子是如何的情感?
口头说是欢喜,但谁也不知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呢?
覃吉一脸郑重地道:“殿下对咱这位太子妃,可说是一见钟情,乃至情根深种,几乎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什么?”
蒋琮闻言诧异出声:“有那么邪乎吗?他们不就才见过一次?”
覃吉感慨道:“这人与人之间,有的相处半生也形同陌路人,心湖泛不起丝毫涟漪。可对于有些人来说,那就是一见如故,引为平生知己。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咱这位太子妃,可真是不简单啊,才见上一面就能让太子牵肠挂肚,终日魂不守舍!”
蒋琮颇为感慨,随即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可要是来日她进了东宫,会不会不好相与?以后咱这些服侍的人举步维艰呢?”
覃吉摇了摇头。
对于新婚太子妃,连他覃吉所知都甚少,至于以后如何跟这位女主人相处,覃吉自己心里都没谱。
蒋琮道:“咱们这些人,要不要先准备一份见面礼?都说礼多人不怪嘛。”
覃吉一脸认真地道:“当下人的,把主子伺候好才是本分,其他都是细枝末节。至于送不送礼……你自己掂量吧。
“太子或还要很久才能用晚膳,一定不能让太子吃凉的……孟春时节,北地依然天寒地冻,太子身子骨不好,咱可一定要留心。”
“知道知道。”
蒋琮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覃公公您尽管放心,莫说是一个时辰,就算是太子午夜时分要吃,这饭菜也一定是热的。”
只能说是热的,并不能做到现做。
覃吉也明白这一点,在殿外稍微透了口气后,重新回去伴在朱祐樘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