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恭恼恨道:“都怪敝人不查,险些误了大事。”秦掌柜摆摆手道:“并未误事,相反,如此一来,我们两家商贾越发泾渭分明,能够很好地区分敌我,这不挺好吗?
“本来嘛,商业竞争就算不是你死我活,那也是寸步不让……他们居然选择投注另外两家,就等于是跟我们对着来,这样就算不懂行的外人也能分清当前形势!”
徐恭眼珠子一转,小声建议:“另外两家,与晋商本来联系也不甚密切,要不然……我们也送份厚礼过去?”
以徐恭之意,不过就是政治投资罢了,张峦这边我们能方便地送礼,而晋商没门路什么都做不了。
但宋家和王家那边情况就不一样了,你们晋商能送,我们徽商同样可以送啊,谁让那两家也不是山西出身的?
又不是靠伱们的人力、物力出来应选太子妃,谁敢说送礼这件事乃你们晋商专属?
“不妥!”
秦掌柜却拒绝了,摇头道:“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做生意只讲究诚信,谁的生意都能做。
“但是……放到权力场上,却要讲原则,若我们各家都送礼,等于说失去了一向秉承的立场,这种朝秦暮楚的事情我们徽商是不屑于去做的。”
徐恭道:“还是当家的您讲规矩,但京城那么多徽州商贾,未必人人都如您所想。怕是已有人给那两家送去礼物,全力巴结了。”
“无关紧要。”
秦掌柜淡淡一笑,道,“我始终认为,张监生行事手段非比寻常……你想几个月前,他还只是一介寒儒,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跻身京师名利场,且其能做到步步为营,先是笼络通政使司经历沈禄,再通过沈禄结缘权倾朝野的李大人,如今又把女儿送去应选太子妃,甚至做到了三甲之列,其经历简直离奇。
“就算最后真被他女儿选中太子妃,我看也不是什么意外。”
徐恭诧异地问道:“当家的您不是也说,选妃到了这一步,人力已很难做什么,一切全看天意了吗?”
秦掌柜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随即讳莫如深道:“最终确定人选的乃太子和太后,甚至是陛下或宫里哪位贵人……为此提前动用一些人脉或手段,让自家推送的人拥有更强的竞争力,并不是不可能。
“你想啊,一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监生,背靠李孜省这样的擎天大树,他能什么事都不做?就算他不做,李孜省也会替他做到的。”
“那……”
徐恭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秦掌柜道:“时刻留心太子妃应选之事,再派人去打听一下宫里万贵妃的病情。若万贵妃病情危重,甚至有个三长两短,或许太子的春天就要到来了。
“若能通过未来太子妃一家,与太子建立起密切联系,那我们徽州商贾或就会冲破他人的重重围堵,一路走向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