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仔细想想,除了哀家,你还与谁透露过宁妃生下皇子就要封后这件事?”
昭昌帝一愣,想问明白太后这句话的意思,她却已经离开了。
昭昌帝在长思宫坐到第二日晨起,日光熹微透过窗户,他一夜未睡目光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扶着张福的手起身,昭昌帝不用御辇,而是一路走着回了御极殿,坐在御案后,他沉声吩咐:“拿笔墨来。”
张福应声备好笔墨,昭昌帝展开一卷明黄色的绢帛,挥挥洒洒写了起来,片刻后,他搁下笔,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将绢帛卷好,放在了一个带锁的长形盒子里,锁好后,将钥匙递给张福。
“你去一趟厂督府,将这钥匙交给孟长安。”
昭昌帝突然往门边看了一眼,而后吩咐张福把盒子藏到龙床的夹层里。
做完这些他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瘫坐在靠椅上,眼睛眯起一条缝看着门口,见一个鬼祟的身影闪过,才笑着闭上眼休息。
玉瑕宫里,德妃收到一张字条,打开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差点跌坐在地。
“凭什么,那贱人的儿子凭什么?”
红芍赶紧去关上殿门,“娘娘,您可不能自乱阵脚啊,为今之计是跟将军通气,商量出一个办法来。”
“他在那贱人宫里待了一夜,回去就写下密诏,还将钥匙交给了孟长安,这明摆着是要将皇位留给那贱人的儿子。”
“我不甘心,为何我处处不如她,我陪在他身边,默默无闻地陪了二十年,结果,别说他心爱的宁妃,就连梁贵妃姝妃我都比不得。”
“娘娘。”红芍看着德妃崩溃的样子慌了神。
德妃抹了一把眼泪,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流露出狠意,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孟长安把九皇子保护得密不透风,不除了他这个靠山,九皇子离顺利继位也就不远了。
“红芍,本宫写一封信,你用咱们的暗线送出去,记住,一定要送到定远将军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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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孟长安轻手轻脚地起身,在身边熟睡的女子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披着外袍走出了内室。
秦绵在他离开后睁开了眼睛,微微蹙起眉头,今日张福来了,两人在书房谈过之后,孟长安便心事重重的,她因为担心他没睡熟,只是怕他发现,还是装作睡着的样子,结果这深更半夜的,他竟然出门了。
孟长安带着高胜出了厂督府,骑马向城东去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他们停在了昭王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