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偷偷将车帘撩开一条缝,眼睛顿时瞪大,赶车的车夫并不是招呼她们上车的那个人,他走的方向也不是东市。
秦绵向前方看去,不远处就是泰安城的北城门,她们这辆马车前面还有两个骑着马的壮汉,时不时回头盯着这辆马车,应该与车夫是一伙的。
有人要害她,是陈氏?还是长宁侯?
“娘子。”冬枝抓着她手臂的力气变大,显然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青桃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秦绵对着她们比了个手势,继续朝外看,城门口有值守的士兵,或许可以向他们求助,秦绵平稳着自己的呼吸,等待马车到城门口的那一刻。
但很快她的希望便落空了,只见前方骑马的两人之一与城门口的士兵对了个眼色,下马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递了过去,士兵满意的收下,手一挥就要放行。
秦绵心头一凉,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冷静下来,从衣襟里拿出那块令牌塞给了青桃。
“青桃,你身量小,从后车窗爬出去,这里离东厂的北辖司不远,你拿着令牌去找人来救我们。”
青桃慌了神还傻愣愣地看着她,秦绵往她肩上重重一拍,才总算拍醒了她。
她咬了咬牙,对冬枝道:“冬枝姐姐,你照顾好娘子,我这就去。”说罢就动作灵巧的从后窗钻了出去,落地之后轻盈的没发出一点声音。
看她飞快地跑远,秦绵终于松了一口气,青桃从小便像个猴子似的,爬树攀墙无所不能,还长得瘦小,马车的车窗太小了,若今日不是她跟着,她们就要生生的困死在这里了。
城门的守兵显然已经被买通了,就算她呼救也作用不大,反而会死得更快。秦绵紧紧地握着冬枝的手,现在只能指望青桃能搬来救兵了。
马车在城门口没耽误太久很快就出了城,一路朝着荒僻的地方走,秦绵拔下一根尖锐的发簪紧紧攥在手里,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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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桃手里拿着秦绵给的令牌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东厂的北辖司门口,她喘个不停几乎是跌在了门口的番役脚边。
“哪来的小丫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开。”门口值守的番役对她冷冷地喝道。
“大人,我这里,有,令牌,我家娘子有危险,请您带人去救她。”青桃红着眼睛把手里的令牌亮出来。
“去去去,什么令牌,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不快滚。”那番役根本不信,不只没看令牌,还一脚将令牌踢飞了。
青桃见状急忙去捡,正想再奔到那番役面前让他仔细看清楚,却见门口突然有一群东厂番役护送着一驾马车走过来。青桃看见领头走着那人,眼前顿时一亮。
“顾统领,救命啊。”青桃一声哭喊令番役们齐齐看向她,就连路过的行人都多瞧了几眼。
想不到这年头还有在东厂番子面前喊救命的?
顾劲眼尖还记得她是秦绵身边的婢女,连忙下马走过去问道:“发生何事?”
青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顾统领,我家娘子被贼人劫走了,如今已经出了北城门了。”
顾劲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那驾红漆马车的车帘就被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掀开了,孟长安披着一身黑貂绒披风从车上下来,脸色冰寒,几步走到了顾劲那匹马旁边,披风一甩动作迅速地上了马。
“召集人马,追,北城门外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本督找出来。”
孟长安说罢便率先骑着马向北城门的方向飞驰而去,身后数十个东厂番役跟着,浩浩荡荡地马蹄声震得地面直颤。
门口值守的番役如遭重击,看着陆陆续续从北辖司急奔出去的番役,他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想不到那块令牌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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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已经走出了很远,但身后依然没有人追上来,秦绵的心克制不住地往下沉。
似乎是到了地方,赶车的人把车停下来,前面的两人同时下了马,那人一掀车帘,发现车内少了一个人,再看秦绵不慌也不叫的样子,顿时知道她早就发现了。
“大哥,少了一个人,肯定是去通风报信了,咱们怎么办?”
带头的壮汉邪笑了一声:“报信?没用的,咱们这次的主顾可是大有来头,不会有人敢多管闲事的。”
冬枝紧张地挡在秦绵身前,心头绝望不已,那位极大来头的人不知道东厂的人敢不敢招惹……
秦绵手里还攥着那只簪子,她们两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三个壮汉的力气很快就被他们拽下了车。
两个人看着她们,另外一个人去挖坑,挖坑那人显然是熟手,很快就挖好了一个深坑。
“大哥,可以了。”那人对带头的壮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