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知道你一心想我好,可这种事不好强求,只能听天由命。”
接下来的时间里,温玉礼绕开了这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聊着,直到马车在宁王府外停了下来。一行人下了马车,进宁王府的第一时间便去找了司徒彦。司徒彦正在自己的药房里捣药,温濠与温涛两人并排躺在地面铺着的席子上,昏迷不醒。温玉礼一进屋就看见地上的两人,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可见还活着。“这两人情况如何了?”
“中了毒气的那个解了毒,身上的内伤倒不算太严重,康复了之后还是能做个正常人的,至于重伤的那个,命是救回来了,以后恐怕就是个废人了。”
温玉礼闻言,淡淡道:“无所谓,能活着能说话就行,这两人能受温南燕的吩咐去送钱,想必也是得她信任的,他们应该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若是他们回头不愿意招供,你就让他们吃些苦头试试。”
司徒彦点了点头,余光瞥见墨竹进了屋,身后似乎还背着一个人,他转头看了过去,‘咦’了一声。“这位姑娘是?”
他看出了明珠的行动不便,目光在她脸庞两侧的伤疤上停留了片刻。明珠见他只是神色如常地打量着自己,并未露出异样的情绪,便朝他客套地笑了笑,“阁下是司徒圣手吗?在见到你之前,我还真没猜到王妃口中的神医竟是如此年轻。”
“难不成在姑娘的猜测里,会是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家?”
两人说话间,墨竹已经将明珠放在了椅子上。温玉礼朝司徒彦说道:“这姑娘被温南燕所害,脸毁了,手脚筋都断了,你尽力医治她。”
司徒彦惊诧,“手脚筋都断了?”
“不错。你有几成把握能医好?”
司徒彦的脸色难得有些凝重,“这太难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尽力试试,只是我从未有过把人断裂的手脚筋接好的经验。”
说到这,他看向了明珠,“你这脸上的疤我倒是可以除掉,至于你的手脚……我只能用古籍上的各种方法进行试验,这过程想必很艰辛,还不一定能医好。”
“我愿意一试。”
明珠开口,语气笃定,“无论能否成功,司徒大夫可以拿各种方式在我身上试验。”
“姑娘如此爽快,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有劳了。”
明珠朝司徒彦道了谢,转头看向温玉礼,“郡主,明日一早你就带我去见祁王殿下吧。”
温玉礼有些意外,“不是说好先给你去掉一条疤,你再去指认。”
明珠道:“那是因为之前我还不相信郡主,才会想着先从你们这儿得些好处。如今我相信郡主了,自然不必再等。”
温玉礼唇角轻扬,“好,你先歇着,明早我自有安排。”
……祁王府。雅致的房屋内,温南燕静静地坐在桌边,手中的茶已经凉了许久,一旁伺候的婢女杏仁见她发愣,不禁询问了一句。“主子,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歇着?”
温南燕回过了神来,面色有些不大好看,“温濠和温涛还没回来。”
杏仁是在丽心死后才被温南燕调来身边伺候的,自然不晓得温南燕要做什么,也不敢多问,只说道:“他们给您办事应该是不敢偷懒的吧,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此话一出,温南燕顿时更加烦躁。当初把明珠那丫头丢进河里,只以为那丫头死定了,哪知道会有人亲眼目睹了她害明珠的经过,还将明珠给救了下来,向她索要十万两。她拿不出那些银子却也只能妥协,原本和那人说好了,她掏钱换明珠一死,好不容易凑够了钱,今夜叫温濠和温涛把最后差的那两万两银票带去破庙,哪知这一去,去了足足两个时辰。从城里到城郊,说远其实也不算太远,对那两人来说,来回一个时辰是够了,从前他们都能很快回来,今夜却迟迟不归……她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出事了。她曾吩咐温濠和温涛,一旦确认了明珠死亡,便想法子把那神秘人也杀了,即便杀不了也没关系,没了明珠的指认,那人靠着一张嘴也指控不了她什么。温涛他们从未和那人交过手,不知他的实力如何,她如今真担心他们俩栽在他手上,要是那人真不讲信用,以后没准还会来她这儿无休止地索取钱财。若真如此的话……她就得考虑邀请那人见面谈判了。她在明处,那人在暗处,与其算计来算计去,倒不如痛快点,只要明珠能死,她再亏一笔钱也无妨了。就当是破财消灾。温南燕思虑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声,回到了床边坐下。当初就该看着那丫头咽气才对,而不是没等她死透就把她扔河里去。一时疏忽,换来的竟是数不清的麻烦。温南燕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天将亮的时候才有了睡意,可她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婢女给叫醒了。“主子,我方才上街去买糕点,回来时才发现篮子里多了张字条,上边说,想要温濠和温涛,就在巳时去君悦酒馆的二楼雅间相见,护卫不得跟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