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礼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纤衣阁四楼消费高昂,客人不多,她们此刻是位于角落,小声说话不太可能被人听见,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十分警惕,朝白桃道:“回去再说。”
白桃点了点头,等温玉礼定制好了衣裳,主仆三人回了国公府,温玉礼打发茯苓去喂猫,这才和白桃谈论起墨竹搭讪的事。“我想,你是误会了。宁王想要打探我的近况是出于关心,墨竹只是奉命行事,他来询问你确实是最便捷的方式。至于送你金钗这事……算不上收买,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彰显他大方的见面礼吧。”
白桃听着温玉礼的话,仍旧有些半信半疑:“就只是……单纯的见面礼么?”
见面礼送发钗这种一看就是讨女孩子开心的东西,难道不会显得有些唐突么?“俗话说近朱者赤,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护卫,宁王是个大方的人,他的贴身护卫能差到哪去。更何况……据我所知,墨竹这小子压根就不懂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儿,你说他不正经,我可得帮他澄清澄清了。”
温玉礼说到这,有些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桃一眼,“他还真是个正经人,至少比我正经多了。他今年二十有五,尚未娶妻,他跟在宁王身边的鞍前马后,也算是忙人,可没时间学那些纨绔子弟花天酒地,话说回来,他那长相也挺不错,你瞧着觉得怎么样?”
“王妃您好端端地问我这个干什么。”
白桃轻轻抽了一下唇角,似乎觉得温玉礼的话题岔得有些远了,连忙把最初的话题又拐了回来:“咱们要谈的是,我该不该把关于您的所有事情告诉他,让他转达给宁王殿下?”
“告诉他也无妨。”
温玉礼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总不好辜负宁王对我的关怀。”
以萧云昭的性子,即便她不说,他也会想方设法地来了解,那么她何必让他走弯路呢。“不辜负宁王的关怀,那么……祁王殿下呢?”
白桃犹豫了一下子,小声说道,“王妃可别怪我多嘴,祁王殿下如今对您还是挺不错的,他毕竟是您的正经夫君,您若是同他好好生活,会省去不少麻烦,也不必担心将来遭受外人的非议。”
“你们这些小姑娘,思维也太过于刻板了。”
温玉礼轻微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怕我将来暴露了与宁王的关系会吃亏,但我要告诉你的是,祁王对我除了有些利用价值之外,并无其他用处了,我对宁王才是真心的,以后关于这事就不必再劝我了。”
白桃怔了怔,见温玉礼说话时神色没有半点犹豫,只得轻微叹息一声,道:“王妃您开心就好,只要您不吃亏……想怎样都行。”
“这才乖。”
温玉礼淡淡一笑,将眼前包着一口酥的纸袋打开,“墨竹不会轻易放弃的,你下回上街买东西要是再碰见他,就好好回答他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祁王府内,墨竹倚靠在一根红木柱子上,望着手里那根没送出去的发钗,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为什么送根钗子会和风流联系上?他是看在温姑娘的面子上,才给她丫鬟送这样的见面礼,换做是旁人,他还未必愿意花这个钱。原本觉得姑娘家会喜欢这样金灿灿的东西,也更有利于他打探到消息,哪知消息没打探到,还被莫名嘲讽了一番……他正郁闷着,忽听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传入耳畔——“发什么愣?”
墨竹当即回过神来,朝着来人拱手施礼,“爷,属下是来请罪的,您今儿派我出去打探温姑娘的消息,属下没打听着,温姑娘的婢女不大好摆平,属下回头再想其它法子去打探。”
“为何失败?”
萧云昭说话时瞥见他手里的发钗,淡淡道,“这是没送出手的礼物?你被人拒绝了?”
墨竹顿时觉得有几分尴尬,但还是将今早街上发生的事毫无遗漏地告知了萧云昭。萧云昭闻言,悠然道:“送礼本身无错,只是你不了解她所需要的是什么,送了你自认为她会喜欢的东西,自然是白忙活,你得投其所好才行。”
萧云昭略一停顿,继而说道:“玉礼身边的大丫鬟是她精挑细选的,不会对寻常贵重物品动心,其实你与她处在相似的地位,你该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墨竹闻言,陷入了思索。殿下说,他与白桃处在相似的地位?是了,他是殿下最信任的护卫,白桃是温姑娘最信任的婢女,他想要的是守卫殿下的安危,在殿下需要他的时候发挥他的价值,那么白桃想要的应当也是温姑娘的信任与器重。这是他们身为心腹所该具备的忠诚与期盼。“与其送那些花里胡哨的,你倒不如对她说,愿意教她个一招半式,平日里能够帮玉礼处理一些人和事,碰上些不知好歹的杂碎还能揍个痛快,指不定你就能变成她的良师益友了。这比你送一百支钗子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