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萧元祁转头看她:“你想如何试探?”
“这事还得王爷您自己出马,与她面对面,能更容易试探出她的心思,这事儿也不麻烦,只要您做做戏就行。”
“那你倒是说说看。”
……两人回了国公府之后,便依照着温玉礼的计划,先是回了温玉礼的住处,关起门来,打碎了几件花瓶瓷器。外边偶然路过的下人们自然是不知屋内发生了何事,只猜测着王爷与王妃许是发生了争执,谁也不敢凑到屋外去听。即便没能把屋子里的内容听仔细,两人争吵的事也是悄悄在下人们当中传开了。“南燕姐,假送信这法子还真有效,他俩都吵到摔东西的程度了,可见王爷心里的火气不小。”
国公府的鲤鱼池畔,苗挽晴望着身旁给鱼儿投食的温南燕,提议道:“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再去添一把火呢。”
“倒也不必,王爷早知那周煜是温玉礼的仰慕者,只是这人许久没出现了,王爷难免会淡忘他的存在,如今这人以这种方式又出现了,王爷心里必然存着猜忌,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先静观其变。”
温南燕说到这,略带警告地看了一眼苗挽晴,“你得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背地里的小动作一旦太多,也容易露馅。慢慢来吧,也许我们不需要再有什么动作,他们自己都能闹到不可开交,那我们也就省事儿了。”
“是。”
苗挽晴应道,“就听南燕姐的。”
“这次,也多亏了有妹妹你的帮忙。让我和母亲出了一口恶气,我原本也不是非要针对她,可她如今越发得意,她能对东菱下手,我怕她迟早也会对我下手,实在是不得不防。”
“南燕姐你也别太担心,只要你一直待在王爷身边,王爷总能护好你的。”
“但愿如此。”
温南燕说到这,朝着苗挽晴柔柔一笑,“话说回来,你不是一直想念着我们府上那位塞北厨子做的芙蓉珍珠糕吗?我今日吩咐他了,多给你做一些,让你这两日吃个够,要是没吃过瘾,回去的路上再带一些。”
苗挽晴喜笑颜开,“多谢南燕姐!”
“我回去陪母亲了,这国公府里,除了父亲、王爷和王妃的住处之外,你可以随意闲逛,有什么缺的去知会下人一声就行。”
与此同时,国公府的厨房之内,一名身躯圆润的厨子正守在灶台边,等着眼前那两屉蒸笼里的东西熟。忽有一道清脆的女音在耳畔响起——“好香呢,这是什么好东西?快出炉了吗?正好我们王妃有些饿了,要吃点心。”
厨子转头望着来人,堆起了笑容道:“白桃姑娘,这糕点是大小姐吩咐做给挽晴小姐的,二小姐若是想吃,我回头再给她做。”
白桃当即板起了脸,“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我们王妃迁就那位表小姐?又或者你是觉得,这府里只有温侧妃说话管用,我们王妃说话就没她管用了?想吃个你的糕点还得排队是吧?”
“白桃姑娘您误会了!”
厨子连忙解释道,“王爷之前就吩咐了,每日都要给王妃炖药膳乌鸡汤的,在那边炉子上炖着呢,马上就可以送去给二小姐吃了……”“可我们王妃就要吃甜点。”
白桃冷哼了一声,“王妃让你们依旧叫她二小姐,那是她亲和,不爱摆架子,可在我们祁王府里,王妃就是女主子,你们表小姐想吃我自然不拦着,她得排在我们王妃后边,她要是有意见,就去找国公爷说吧。”
此话一出,厨子自然是没辙了。多大点事儿还去找国公爷说,不过就是个点心,实在犯不着和王妃身边的丫鬟争执。片刻的时间过去,芙蓉珍珠糕都蒸熟了,白桃便将刚出炉的糕点全夹进了她带来的食盒里,拎着食盒就走出了厨房。而她才走出没多远,就被闻声赶来的苗挽晴拦下了。早在白桃和厨子说话时,便有下人去苗挽晴那儿报信,说是王妃的丫鬟要拿走厨子为她做的糕点。苗挽晴心中有些恼,那温玉礼怎么就不分个先来后到?看她是苗家的人就故意来给她找麻烦不成?不过是个失宠的王妃,她可不能受她的气,她这边是有温南燕给她撑腰的。“站住!”
苗挽晴小跑着到了白桃的前头,面色不悦,“南燕姐让人给我做的糕点,你们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全拿走?”
白桃望着眼前的人,“咦”了一声,“原来您就是厨子说的那位表小姐啊。”
苗挽晴闻言,眉眼间浮现些许疑惑,“你认得我?”
“前两日刚见过面,哪能不认得。”
白桃说道,“在周家珠宝铺子里面,为了三十两银子跟掌柜砍价的那位小姐,不就是您吗?我看了您一眼就记住了,谁让您这张脸与温侧妃有六成的相似,想不记住都难。”
白桃说到这,语气里有些若有似无的讥诮,“苗家也算是有名望的大家族,奴婢在见到您之前,实在是想不到,苗家的小姐买东西竟和菜市场那些平民大娘似的讨价还价,那些钱对奴婢们来说是一大笔银子,对小姐您来说算得了什么?您也真是怪小气的,难怪连吃个糕点都要跟我们王妃争。”
苗挽晴闻言,当即瞪大了眼:“放肆!你一个奴婢,敢这么跟本小姐说话?”
“奴婢是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吗?难道苗家不是贵族?难道您买东西没有讨价还价?难道您没有试图跟我们王妃抢东西吃?”
白桃话说得快,不等苗挽晴接话便轻嗤一声,“表小姐您是真有意思,这是在国公府,我家主子不管是祁王妃还是二小姐的身份,都比您这位表小姐高,您身为客人,难道不该谦和点?”
苗挽晴何时被下人这么顶撞过,当即就扬起了手,“你这贱婢是皮子痒了讨打是吧!”
白桃似乎是料到她要动手,脚下迅速退了两步躲闪了开,神色冷淡道:“奴婢乃祁王妃身边大丫鬟,只有祁王府里的主子才有资格教训我,你一个外人,岂敢动我?”
“表小姐,算了吧。”
苗挽晴身后的一名丫鬟拉了拉拉她的袖子,小声说道,“这白桃姑娘不是咱们国公府的人,是祁王府的人,二小姐如今可不好惹,连夫人都要给几分面子,不过就是两盒糕点,咱们晚些再叫厨子做就是了。”
“这就对了,表小姐您若是心理不满,大可去找国公爷或是王爷告状,他们若要教训奴婢,奴婢会自己掌嘴的。”
白桃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位表小姐果真如王妃预料的那般——沉不住气。喜怒哀乐,可全都写在脸上了。“表小姐您别生气,她毕竟是听了王妃的吩咐来的,您刚才要是对她动手,到了王妃那确实没道理,与王妃起争执,对您来说不划算,您消消气,咱们……”“滚!别来烦我!”
苗挽晴朝劝她的下人怒喝一声,甩袖离开。方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一个失了宠的王妃,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她莫非不知道,她如今在王爷的眼中,是有给他戴绿帽子嫌疑的。等王爷心里的怒火攒够了,没准就把她给休了。白桃带着糕点回到温玉礼的住处时,温玉礼正坐在铜镜前,用帕子擦拭着萧云昭送给她的短剑。余光瞥见白桃踏进门槛,她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