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礼转头看了温南燕一眼,“长姐不必再劝,我累了,也没什么不舍的,只是母妃待我一直不错,我以后没机会对她尽孝,不过我相信你和王爷也会好好孝敬她的。”
“玉礼,别这样……”温南燕面露愁容。温玉礼不再理会她,而是面朝太后跪了下来:“我与王爷之间已经没剩下什么情分了,太后娘娘若是真的怜惜臣女,就让我……”不等她说完,太后便打断了她的话,“正是因为哀家怜惜你,才帮着你训斥元祈,让他从今以后对你好,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哀家若是同意你们和离,你以为你的日子能比现在好多少?哀家是真不希望你们受外人议论。”
“太后娘娘,并非臣女固执,只是我当真难过。只要一想到我受污蔑时王爷都不为我说句话,我就心里发苦。”
温玉礼咬着唇,满面愤恨委屈,“有那么一瞬间,臣女在想,与其面对他的质疑和薄情,还真不如就死在夜宴上!至少能得个美名被后人所称颂。”
“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太后低声呵斥,“如今风波已经平息,大家也知你温恭守礼,你又何苦这样倔强?”
温玉礼不语,却仍旧满面哀伤。太后望着她的样子,叹气道:“就当是看在哀家与淑太妃的面子上,收回和离的话,哀家再补偿你一份礼可好?元祈以后若是还敢再对你刻薄,你再来找哀家做主就是了。你也说了淑太妃对你不错,你就忍心让她难过吗?”
温玉礼闻言,面上浮现一抹纠结之色,随即像是被劝服一般,长叹一声:“太后娘娘无需补偿,臣女答应您就是。”
“如此甚好。”
太后见她总算松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元祈,你这王妃是真的不错,如今哀家已经把她给你劝回来了,以后要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岩冰玉的事哀家就不计较了,你们要记得感恩玉礼。”
得知温南燕体弱的事实,再加上温南燕今日的言行并无不妥,她也不好开口帮温玉礼要回岩冰玉,只能给予其他的补偿了。“是。”
萧元祁朝着太后恭谨回道,“太后娘娘放心,您的话元祈都记下了。”
眼见着矛盾差不多平息了,皇帝也适时开口。“祁王妃,朕知道你心中积攒了许多委屈,看五弟的态度,他也是认清自己从前的糊涂了。母后既然说了要补偿你,那朕就再下一道旨意,把你在夜宴上保护母后得到的那些嘉奖,再给你翻一倍可好?”
此话一出,太后赞同道:“皇帝如此安排甚好,就这么办吧。”
“陛下,不用如此。”
温玉礼似乎有些惶恐,垂下头道,“臣女谢过陛下恩典,请陛下不必再赏。”
这皇帝倒真是大方得很。黄金良田、珍珠绸缎,都是实打实能折现的物品,如其如今市面上珍珠的价格每年都是只涨不降,再翻一倍,那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这不是赏,是给你的安抚,如此才显得公平,若是不给你任何补偿,倒显得朕太偏心五弟了。你无需拒绝,接受了就是。”
温玉礼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温南燕见此,适时提醒了她一声:“玉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陛下谢恩。”
她语气温婉,似是在替玉礼感到高兴。纵然心中如何嫉恨,也不在人前显露出来,这向来是她最擅长的。温玉礼得到那些东西又如何?得了太后的怜惜又如何,始终得不到萧元祁的心。温南燕只要想到这点,心中便觉得有些安慰,无论何时,萧元祁的偏爱都是她最好的倚仗,那些身外之物和萧元祁比起来不算什么。站在最边上的萧若芙听着皇帝的旨意,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气得指甲都嵌进了掌心的肉里,直到掌心传来刺痛,才让她疼得松开了劲。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温玉礼保护太后所得的赏赐是——黄金千两、良田百亩、药材十箱、南海珍珠一盒、绸缎百匹。原本这些东西的数量和价值就多得让人眼红了,如今又被翻了一倍。想她萧若芙公主之尊,也只得了一盒南海珍珠而已,温玉礼那却有两盒了。只不过是进了一回皇宫,温玉礼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穷酸寒碜的温玉礼了。“臣女谢太后娘娘恩典,谢陛下的赏赐。”
温玉礼行礼谢恩之后,缓缓地起身。萧云昭望着她故作恭谦的神态,眸底浮现一丝极浅的笑意,转瞬即逝。想到她挑衅他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再看此刻的端庄淑女样,不得不让人感叹,她这两副面孔自由切换的本领还是不错的。看戏也看够了,他状若随意地说了一句:“祁王妃脸色似乎有点发白,这几日情绪最好不要过激,不利于伤势恢复。”
此话一出,太后立即关怀道:“对,玉礼丫头,你身上还有伤呢,还是先回住处休息,哀家让人用轿辇送你回去,至于你被陈慑诬陷一事,皇帝会命人追查到底,你不必担心。”
在太后的吩咐下,温玉礼被两个医女扶着离开了,萧元祁生怕留下来会被太后接着说教,声称要陪着温玉礼,便也带着温南燕一同离开。“太后娘娘,儿臣也先退下了。”
萧若芙正要走,转身之际却被萧云昭叫住了——“若芙,别急着走啊。”
他的语气清凉又慢条斯理,萧若芙听到的那一瞬间就觉得没好事。她心中不禁一阵烦躁。这位十三皇叔是不是有病!怎么最近总和她过不去,他留她下来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