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礼:“……”还真别说,这陈慑演戏的本事还是不赖的。她真有些好奇了,这人究竟是有怎样的把柄落在了萧若芙的手里,竟然冒死也要把她给拖下水。她忽然联想起了假山里的那对野鸳鸯,萧若芙当时是想引导她去假山的,虽然她甩开萧若芙跑了,但这并不代表她脱离了萧若芙的计划。萧若芙如果早知那对苟合的男女身份,应该就会早做准备,拿捏住了他们的把柄好逼迫他们做事。没准她逃走之后追杀她的那人就是陈慑,没追上她便启动了另外的计划,声称与她有私情,连累她一同被皇帝处死,如此一来,便可以保住真正与他苟合的那个女子不被萧若芙告发。温玉礼的脑子飞速转动着,而同一时,旁边的萧元祁听见陈慑对温玉礼那样亲密的称呼,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走上前去对着陈慑的胸口猛踹了一脚——“你这大胆的狗奴才!祁王妃的名字岂是你能直呼的?”
“五哥你别激动,你倒是让他把话说完。”
萧若芙见萧元祁面色阴沉,连忙上前去拉扯萧元祁的袖子,“五哥你是习武之人,你这一脚下去可不轻啊,万一把他给踢死了,他还怎么继续交代?”
“五弟,朕知道你心中不痛快,可你这会即便再生气也得先忍忍,我们需要知道真相。”
书案后的皇帝沉声开口:“你且听听你的王妃要和他怎么对峙?若她被污蔑陷害,朕自然会还她一个公道,可若是他们二人真的苟合,朕便将他们悄悄处死,不将此事宣扬,也就不会损了你的名誉,朕相信在场的人都能够守口如瓶。”
萧元祁闻言,握紧了拳头退到了一旁,冰冷的目光却死死地盯在了陈慑身上。“陈慑,你继续说。”
皇帝冷声道。“是。”
陈慑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再次看向了温玉礼。“臣与祁王妃,是在一年前的七夕佳节相识,那晚皇城街道上热闹得很,祁王妃独自一人在挂着花灯的小摊边猜灯谜,我当时并不知她的身份,与她竞猜同一款花灯……”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头,开始在记忆中搜索一年前的七夕节。唔,原主的确是一个人过的,不只是去年,应该说每年的七夕节都是一个人过的,只因这样的日子萧元祁都是陪着温南燕过的,哪有心思去搭理他的正妃。“猜灯谜是七夕佳节很常见的活动,这种琐碎的小事压根就不值得记,也真难为了你还要编故事。”
温玉礼瞥了陈慑一眼,“难道就因为这场萍水相逢,我就看上你了?”
“玉礼,事到如今,不容我们狡辩了。”
陈慑的面上始终维持着沉痛之色,一副为了家人而不得不舍弃她的模样。“去年七夕节夜里下了场小雨,猜灯谜之后,我们便在摊子后避雨闲聊,说话期间恪守礼仪,并未互相诉说身份,那雨下了许久,街上行人都散了,摊主赠予了我们最后两坛果酒,那酒起初刚喝没什么感觉,过了一会儿后劲便上来了,祁王妃有些微醺,便和我诉说心中苦楚。”
“她说,她作为正室一直不得夫君喜爱,只因庶女出身,不管做得如何好,都比不上嫡出的长姐,她当时的委屈与愤恨我都看在眼里,我那时也正是失意的时候,我的未婚妻子背弃了与我的婚约,我便觉得与她都是同病相怜爱而不得的人,便耐心安慰了她许久……”陈慑这话一出,萧元祁察觉到衣袖一紧,转头一看,是温南燕抓住了他的衣袖,面上呈现出一派难以置信。而陈慑的讲述还在继续:“一开始我们只是互相安慰,后来王妃有了醉意,雨停后我便想送她回家,可她说话含糊不清,我不知她家在哪,无奈之下便把她带到客栈,为她开了一间客房,哪知我要离开时,她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她说她冷,想让我陪陪她,我当时也喝多了,没有定力抗拒……”话说到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听者几乎都能猜到。萧若芙嘀咕道:“真是不堪入耳。”
书案后的皇帝眉峰微蹙,“所以,你们起初是酒后乱来,可你们并未就此一拍两散,而是继续发展私情?”
“是,第二日醒来我们都十分慌乱,她吓得不轻,罪臣自知对不起她,便向她提议,让她离开她原本的家,嫁我为妻,可她当场拒绝,在我追问之下才说出实情,原来她是祁王妃,她说她绝不离开王府,不能让出正妃的位置,不能让她的长姐称心如意。”
“所以你就甘愿做她见不得人的相好?”
萧若芙怒声呵斥,“她胆大妄为,你怎么也猪油蒙了心了?她是王妃,你怎么敢!”
“罪臣知道这很荒唐,可……”陈慑垂下了头,“情之一字,令人难以自持。”
温玉礼安静地听到这,总算出了声,“陈侍卫,你若是去茶楼里当个说书的,想必会客似云来,人们茶余饭后就爱听这些肉麻的故事。”
“温玉礼,到了此刻,你以为佯装镇定还有用吗?”
萧若芙冷笑,“你还不敢承认你嫉恨南燕,背叛五哥?”
萧元祁身旁的温南燕似乎回过了神来,望着温玉礼,语气轻颤:“玉礼,你……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