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的事,其实就是这样了。
小七的身世其实与宋程有一些像,但他们的遭遇有了那么些许的区别,便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宋程问小七,如果他一生不与天道结契,那她会不会嫌弃他。
小七没有说话,但作为旁观者的杨柘看得出来,小七是犹豫了——世事无常,若是一生都没有找到千年前修仙的法子,那岂不是宋程将会比小七先走一步?
小七是渴望温暖的,她渴望家庭,渴望稳定,渴望爱。
宋程爱小七,但没有那么爱,他们一个有着自己执拗的追求,另一个呢?另一个所求得的安稳,与他的执拗相悖。
“所以他们就这么分了?”言灵儿吧唧着嘴听着杨柘的故事,有些无聊地问道。“宋程卧病在床快死了,不会是因为思念成疾、久治不愈吧?”
“咳咳……你这个假设,还挺浪漫的,看不出来啊。”
“?有什么问题吗?我这么怀疑不是很合理吗?大部分悲剧的爱情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吗??”
杨柘咳了一声,他有些意外地看着言灵儿,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宋程虽然痴情,但不至于会思念成疾,他想得挺开的。”
“哦——所以是为什么闹得这个地步的?”
“因为小七邂逅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与天道结契的人,那个人很温柔,而且身世比宋程好不知道多少倍。”
“……这和宋程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替小七赎了身,他给了风月楼的妈妈一大笔钱,妈妈在观察后也确定了这个男人会给小七幸福,就放人了。”
“嗯,现在为止,剧情都挺正常的,然后呢?”
“后来,问题出在了大世界上。”杨柘顿了顿。“修行大世界是一件风险很高的事,但哪一个有本事的修仙者不想要呢?”
——是的,谁都想要,但大世界毕竟是一处自创的天地,它的形成,在传统意义上来说,除了需要本人高深的修为与上好的魂器外,是需要一点点运气的。
这个运气,可就说不准了。
有些人天生好命,只要修为到了,备好一个魂器,就能很自然地形成大世界,甚至都没有漫长的修养期,当天融,当天成,隔天就能用了。
而有些人天生霉运,明明本事足够,也找了天材地宝炼成了一个合适的魂器,平时恶事也没做过,甚至还偶尔行善事,但就是在融合的时候出了问题,一命呜呼。
赎小七的那位,就是后者,他在不久后就死了,元魂被毁,连上古之塔都进不去。
因此在他死后,小七忘记了他,不过好在他生前的修为高深,在死后用特殊的材料留下了遗言,这才让小七记得,她曾经被一个人爱过。
可爱过又有什么用呢?到了最后,小七还是一个人。
所以小七孤零零地又回到了南城,但她没有回风月楼,而是找到了宋程。
根据天道的规则,宋程忘记了带小七走的那个人,他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小七会离开风月楼,而等他再见到小七、看见那封遗言后,宋程才明白。
小七很痛苦,她抱着宋程哭了一整夜,而宋程的命运,也是在那一夜被改变了。
宋程,决定背着宋小石去玄武门求人。
求什么?
当然是求玄武门负责带着新人与天道结契的师父,让他与天道结契。
“……行。”尧庚年听到这里,无奈又遗憾地感慨道。“所以最终什么传承啊都是放屁,在爱情面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什么都不是。”
杨柘没有否定这句话,他似乎也不赞成宋程的这个做法,他耸耸肩膀,说道:“谁知道呢,可宋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天道接纳?”
“所以?”
“所以在结契的时候,他被拒绝了。”杨柘说到这里,又抿了一口茶。“天道很少拒绝与他结契的人,大部分无信仰的人都是可以很顺利地与之结契的……”
“也是。”
尧庚年听到这里,又想起了自己十年前混入清君门的场景,结契这件事好像的确蛮简单的,难的是之后各家仙门的筛选——尧庚年至今还记得那场算不上屠杀的屠杀,血腥且毫不留情。
尤其是在天道这个规则的约束下,一个人想要被人记住,光与天道结契还不行,还要继续修仙,然后修到一定水准后被收容进上古之塔,这才算完完整整的走过一个流程。
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是不行的。
尧庚年一边想着,杨柘那边继续说着宋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