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显然不可能,如果蒋安是皇甫高毅的人,他不会去婚礼捣乱,更不会从绝松手里将她抢过来。
“什么职责?你……到底是什么人?”白飞雪问道,湖岸边的风吹了过来,有些凉。
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投向前方树林里一些枯枝和干草,接着,淡淡开口:“在这里等我。”
他很快便捡了一些枯枝和干草回来,从湿衣服里拿出打火石,三两下便升起了火。
“先把衣服烘干把,不然你还没有弄清楚我究竟是什么人,就已经病倒下去了。”蒋安和她说话的时候,白飞雪察觉不到敌意,难道这个蒋安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帮她?
看了看自己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白飞雪默默点了点头。
很快,蒋安砍了一些长树枝来,搭起一道屏障,又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下一部分围挡起来。
白飞雪将上衣脱去,习惯性的摸了摸脖子上那块玉佩。
“哎呀。”她突然大叫一声,手僵硬地放在脖子处。
“怎么了?”蒋安立即走了过来,白飞雪慌忙抓起上衣遮住自己,蒋安不好意思地转身。
“没……没什么……我的玉佩好像不见了。”那是皇甫高毅送给她的定情玉佩,她不可以弄丢的,可是,她刚刚是从水里游过来的,这么长的距离,玉佩会掉在哪里呢?
“你的玉佩没有弄丢,我刚刚看到了你脖子上的链子。”蒋安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没底,尴尬地走到屏障的另一侧去了。
白飞雪仔细摸了摸,这才摸到了脖子上的链子,原来刚才在水里挣扎着,不小心将玉佩弄到脖子后面去了。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她手捧着那块玉佩,上面的花纹借着点点火光,映出幽幽的绿色来,这种颜色能够让人的心变得安静起来,能够让她不安的心情,慢慢沉下去。
“这玉佩对你很重要?”半晌,屏障的那一头传来一个声音。
“是。”白飞雪淡淡说道,举着湿衣服在升起的火堆旁烘烤。
“皇甫高毅送给你的?”蒋安问道,声音闷闷地,似乎不是很开心。
“是。”白飞雪的声音依旧淡淡的,皇甫高毅……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觉得莫名难受。
“定情信物?”蒋安又问道,白飞雪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于这块玉佩就那么有兴趣,依旧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是。”
“那就要好好收藏,如果你将来后悔离开了皇宫,说不定还能回去。”蒋安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感伤。
“我……我不会回去。”白飞雪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回去,面对一个杀了自己兄弟的男人,她不知道皇甫高毅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她永远都忘不了皇甫高毅手里那柄滴血的长剑,她永远忘不了皇甫高毅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正拉着即将倒地的太子,她永远忘不了太子那种恐惧的眼神,永不瞑目……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离开他?”蒋安知道太子的下场,只是他并不知道白飞雪亲眼看到了太子死在皇甫高毅的剑下。
“没有为什么,或许我还没有真正了解他。”白飞雪想了许久,才给了蒋安这么一个答案。
屏障的另一头,没有了声音,白飞雪的湿衣服渐渐冒起白雾,氤氲了她的双眼,曾几何时,她是那么舍不得离开皇甫高毅,为什么现在……
她不知道离开皇甫高毅,自己还能去什么地方,一品楼是绝对不能回的,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许久,白飞雪没有头绪,晚风吹来,火苗在窜动,像她不安的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是你的职责?”白飞雪没有听到蒋安的声音,所以高声问道。
“其实,我并没有骗你,我确实是朱紫国人,保护公主当然是我的职责。”蒋安的话让白飞雪将信将疑,什么朱紫国的公主,完全就是皇甫高毅故意整出来糊弄群臣的。
“我不是公主,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白飞雪不打算再隐瞒什么,毕竟这天下都是皇甫高毅的了,她是不是公主,对于皇甫高毅都没有影响,况且,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皇甫高毅。
“你就是公主,是你娘亲口承认的。”蒋安的声音弱弱地传来,白飞雪瞬间愣了神,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娘亲?
难道……
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皇宫里的付小雪真是朱紫国的公主,而蒋安,不知道她是李代桃僵的,如今皇甫高毅坐上皇位,宋嬷嬷和崔公公这些人,只怕都要死。
心里陡然间觉得有些凄凉,帝王之爱……又能持续多久?
皇甫高毅登基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选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