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余娘子给沈星语磕头。
钱虎用扇子敲着手心道:“这白纸黑字的契约,余娘子还不起钱,这院子就是我的。”
沈星语:“如果你没聋,就应该听清楚了,这院子,余娘子卖给我了,三十五两,加三两的利息,一共三十八两,我给你就是。”
钱虎一个眼色,这些壮硕的汉子并肩朝沈星语这边走过来,钱虎歪着嘴,凶狠的道:“小娘子,我劝你别不识像。”
“上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被我给扔到江里喂鱼……”
沈星语一巴掌拍在钱虎的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来威胁本姑娘?”
“信不信本姑娘先要了你的狗命!”
钱虎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女人打,捂着脸,先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沈星语轻轻甩着手,看着像是因为刚刚打他的一巴掌嫌手疼,带着面衣,虽说露出来的只有一双眼睛,但那眉眼间张扬跋扈的气势骗不了人。
虽说衣裳普通,但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露着养尊处优的尊贵,这不是市井之家能养出来的。
这世上,流氓和恶人之所以敢行恶事,为的就是利益二字,恶霸敢欺负普通人,是因为知道普通人不敢还手,你见过恶霸欺负穿华衣的贵人吗?
沈星语要真是好声好气同钱虎这种人商议,一定是被揍,她这个气势,钱虎反而有一点忌惮,只沈星语身上的衣裳又实在普通,钱虎一时间搞不清楚沈星语的背景,便问:“你是什么人?”
“我姑父可是上京衙门赞善,谁给你的胆子打我?”
沈星语正要编瞎话吓唬钱虎,却听一道男声响起道:“我给的胆子,你有意见?”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着玄色广袖长袍的男子缓慢走过来,面如冠玉,清朗如风的俊美少年,腰间一柄玉笛,通身的华贵气质,碾压性的胜过所有人。
在他身后,有俩个随行的小厮。
“你谁啊?”
钱虎还保持着食指指着沈星语的姿势,睿贝子大长腿走过来,攥住他的食指往上一掰,钱虎痛的哇哇叫,接着,钱虎脸上就挨了一拳,人往后倒去。
那几个护卫要加入战局,睿贝子不轻不重吩咐一声,“给我揍。”
钱虎的打手看着人多而强壮,靠的是蛮力,睿贝子两个小厮却轻易将这群人揍到地上。
“契约。”
睿贝子伸出一只手,钱虎畏缩的看了一眼,颤抖着手将借据奉上,看着变的乖巧又听话了起来,沈星语从房里拿了三十八俩银子出来,扔给钱虎。
钱虎青肿着一张脸往外头走,恰好王娘子夫妇带了衙差赶过来,钱虎见是自己认识的邢捕头,捂着脸委屈的哭,指着睿贝子一行人:“大人,他们打人,呜呜呜……”
官差:“没看见。”
钱虎:“……”
钱虎跺脚:“你们,你们蛇鼠一窝。”
睿贝子:“你有意见?”
钱虎:“……没,没意见。”
钱虎带着下人灰溜溜的走了,官差同睿贝子鞠了一躬,呼和众人散开,一场热闹散了。
余娘子劫后余生,抹着眼泪同沈星语道谢,沈星语挥手,只让她快收拾好乱遭遭的院子,将睿贝子请到自己待客的厅堂,添了热水放到红泥炉子煮茶水。
小小的一间明堂,中间用榆木槅扇隔开,里头做卧房,外头放了一套竹制的椅子高几,便算是待客的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