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之未言语,过了一会儿,才闷闷不乐地亲了亲末药,小声又理直气壮道,“末药与我亲近便好,生死相依的是三郎和末药,儿孙自有他们的机缘。”
末药笑了一阵,又亲了亲李穆之的胸口,紧紧抱住他。李穆之僵住不动,胸口起伏不定,无奈道,“我有些口渴,去喝口茶。”接着小心放开末药,翻身下了床。
李穆之在榻上坐了许久,边喝茶边看着一卷书,待帐内人没了动静,才轻手轻脚掀起床幔瞧去,只见末药裹紧被褥朝里沉沉入睡。李穆之这才安心上床,躺在末药身侧,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踏实入睡。
次日,趁着休沐之日,李穆之和末药腻在府里相伴。
湖边柳树浓阴一片,点点趴在一凸起石矶上打盹。末药又抛下鱼钩,静坐垂钓。李穆之也坐在边上,眼巴巴地瞧着湖面,稍有动静便急忙收起鱼竿,奈何多次落空。他只能眼馋地瞅着末药脚边的磁瓮,两尾圆鼓鼓的鱼不停吐水。末药侧身端起小几上茶盏饮了一口,正好瞥见李穆之不解地朝鱼瓮探头张望,偷偷发笑。
侍女在一旁生了火炉,将钓上来的鱼捞入柳筐中,准备送往庖屋宰杀、清洗、上齑粉入味。
“这湖中的鱼怎地如此肥美?”末药笑着向四叶问道。
“这城中的水皆是源自城外西北的群山,清澈鲜活。进城后,各家引一股水入自家园中。咱这湖中从不曾捕过,自然是养了不少大鱼的。”四叶笑吟吟道。
“四叶,你怎会对这些如此了解?”末药不禁有些惊叹。
“哦,这都是从前坦之公子与奴婢们闲聊时提及的,自然是坦之公子的见闻。”四叶边说边走向火炉,查看火候。
“等会儿,烤好了给柏儿送一尾去……”话音未落,鱼竿突然颤动,末药猛地站起,用力拉起鱼竿。鱼钩那头沉甸甸的,拉近一看,又是一条大鱼。末药熟练地摘下鱼,放入鱼瓮中,随即改口道,“给柏儿送两尾吧,看这架势,今日还能钓到不少呢。”她转头看向李穆之,只见他站起身,紧盯着平静的湖面。
“莫非末药将鱼都钓走了?都不上我的钩。”李穆之揉着手腕,转身淡笑着冲末药调侃起来。
末药嘻嘻地笑了,瞥了一眼湖面,宠溺道,“要不,咱们换一下位子?说不定是我这边有鱼窝呢。一会儿,这边钓到的鱼都算三郎的。”
四叶在一旁偷笑,她记得上回柳无忧就站在末药现在的位子,大半日只钓到一条小鱼,还放生了。
“好主意,正好试试末药这边是不是真的有鱼窝。”李穆之欢喜应承。
两人换了位子。末药站着活动腰身,同时环顾四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湖面上的波纹突然散开,末药惊喜地提起鱼竿,用力往回拽。李穆之腾地站起,有些傻眼地瞧着末药喜滋滋地将鱼拽到岸边。
“又是一条大鱼,比之前的都大呢!”四叶也高兴地跑上前,将鱼摘下放入鱼瓮。
瞧见李穆之的模样,末药忙侧身向一旁,笑够了才扭脸向李穆之,一脸无辜道,“哎,或许是方才它正要上三郎的鱼钩呢。”
日影移动,火炉上的鱼滋滋作响,冒出诱人的油香。末药移步至炉边,瞧着李穆之的背,湖面毫无波澜,不敢出声打扰。她偷笑着,一边端着碗吃鱼,一边留意着湖面的动静。
末药吃过鱼,又钓了几尾鱼。这中间,李穆之那边纹丝不动。末药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声劝道,“三郎,先吃些鱼吧。”
李穆之显得有些沮丧,自语道,“这鱼窝是跟着末药走了吧!”说完,他站起身。
四叶偷笑着将烤好的鱼放在盘子里,扭头一看,只见小茴领着几人走来。仔细一瞧,她连忙向末药道,“夫人,无忧姑娘和紫如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