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后宫的一条路上,一株古槐挺拔而立,末药与杜紫如背倚槐树,四叶和荷叶一左一右站在两旁。末药凝神思索,半晌,犹豫道,“要不……再寻机仔细瞧瞧,再定夺要不要退婚?”
杜紫如沉着脸,木木地望着正前方一墙皮脱落处,叹道,“若是个病秧子,不论如何,都是一样的。何必多此一举,还是想办法退了这门亲事更为妥当。”言罢,她愤然一拳捶在了粗糙的树干上。
末药一时也没了主意,跟着杜紫如着急,思忖了半晌,道,“不过,这婚事乃是陛下亲赐,陛下的旨意如何改得了……若万一,若定要退婚,也得有十足的把握,不然就是抗旨,怕是会惹出什么祸事。”她思虑着断续道来。
杜紫如脸色更难看了,眉蹙的像一座小山包,几欲落泪,低沉道,“那又能如何?若真要我嫁与他,我便逃婚!”
末药忙着劝解,换了换心绪,干笑道,“要不寻机为他诊诊脉,看看这病的深浅,若有治呢?也不是全然没法子的……我的有意思是,若法子都用尽了,再退婚也不迟,咱们好歹是活人,总会寻到回旋的法子。”
“夫人所言极是,姑娘还请放宽心。”荷叶急忙接话劝慰。
“先缓一缓,人一着急,就容易迷了心窍,干些糊涂事。”四叶也跟着宽慰。
末药一听,竟眉开眼笑起来,“依我之见,该从长计议,试着为他治病才是上策……还有,咱们在外逗留有些时辰了,我都饿了,先去吃些东西,再想如何为他治病。”
杜紫如无奈地苦笑一下,上前挽起末药的手臂,“也罢,去正昭华殿找点吃的,我也饿得慌,你怎么不早说。”
“等等我……”
四人回头看去,只见柳无忧小跑而来,边跑边喊,“……咱们同路。”
正华殿今日热闹异常,末药和杜紫如坐在榻上无声吃饭。雪见笑着同柳无忧叙话。许是人多的缘故,含儿吃过奶也不睡,躺在榻上自己的襁褓中,蹬着小短腿咿呀玩耍。
末药用过饭后,趴在榻边逗弄含儿,惹得他咯咯直笑。她亲昵地模仿着含儿的咿呀声,又不停地亲吻着他粉嫩的脸颊和小手。
周围诸人也不说话了,瞧着她俩笑。
柳无忧惊讶地看着末药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打趣道,“含儿的脸都要被你亲疼了……盼着你早日生下自己的孩子,到时就能如愿以偿了。”
“含儿才不会嫌弃呢,是吧,含儿?”末药抱起含儿,来回走动。
“方才瞧着你们在那,可是有事?”柳无忧有些好奇。
雪见不禁一笑,看向脸色稍缓的杜紫如,没吱声只顾哄含儿的末药。
“那魏南星如何?怎地瞧着你们没了力气?”雪见笑问。这两人自进门,就没提这事,只顾埋头吃东西。
柳无忧眸子一亮,颇有兴致笑道,“魏南星?!他如何了?你们为何提及他?”
雪见、末药、杜紫如听柳无忧这话,同时神色各异瞧向她。
“无忧,你竟不知此事?”杜紫如问。
“何事?魏南星有何事我竟不知?”柳无忧也很是惊诧。
“陛下赐婚与他,便是杜紫如。”雪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