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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最好的爷爷（第2页）

“五岁的小鬼而已，记得什么呀，皇祖父您每次来梅园，都讲妁儿这段糗事。”王妁佯怒道。

“好好好，不讲啦，不讲啦。”王莽宠溺地笑着。

爷孙二人慢慢踱步到莲池边，王妁跑到水边，指着池中央，欢喜地问道：“皇祖父，您还记得，这莲池中央的红木桩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你这小调皮鬼，满肚子的鬼主意。”王莽说着，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王妁的额头。

“人家是觉得投壶、射鹄都不好玩，才想出来这主意的嘛！不过现在想想，是妁儿小时候太任性了，皇祖父日理万机，妁儿还硬是要拉着您，做这些小孩子的事，还让皇祖父冒险到池中央去打桩。”

“怎么会呢，都是皇祖父愿意的嘛！你知不知道，你这小鬼给皇祖父，带来了多少欢乐哟！”王莽越说越开心。

有些忧心事，总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王莽慢慢收起笑容，轻声问道。“妁儿啊，你觉得皇祖父怎么样？”

王妁思索片刻道：“父王说皇祖父您曾经，散舆马衣裘，振施宾客，折节行仁，克心履礼。孙儿自小就看着，皇祖父昃食宵衣、勤政爱民，您对妁儿也是关爱备至，有皇祖父您这样的圣上，乃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妁儿之福。您是这世上最好的祖父！”

王妁不知当今世道如何，句句肺腑。原来有人是这样看待自己的，王莽似乎也受了孙儿真情的感染，忘却了当前的危机形势，心中顿时如释重负。

“皇祖父，我刚刚出来的时候，让御膳房做了吃的，您现在一定饿了，我们回去吧！”王妁道。

王莽一摸肚子，笑道：“你这丫头，哈哈哈……朕还真是饿了。”

爷孙二人正要摆驾回宫，突有一人赶至御花园中来报：“启禀陛下，刘玄部将王匡正攻洛阳，申屠建攻武关，已是狂妄猖獗得很，今又有析县人邓晔、于匡，起兵相应，自称辅汉左右将军，联合攻入武关。武关都尉朱萌，已投降，右队大夫宋纲阵亡，连湖县都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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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先有刘歆、王涉、董忠欲同心合谋，劫莽降汉；又有隗崔、隗义，起兵应汉，夺下了陇西、武都、敦煌等郡县；再有公孙述，于都城起兵；还有王莽曾经很是信任的部下，严尤、陈茂反叛，拥立刘望称帝，起兵汝南……

太多太多的叛乱，压得王莽喘不过气来，又渐渐变得麻木。虽已麻木，但听到武关失守的消息，王莽还是没能承受住这巨大的打击。

武关失守，意味着汉军已打破进入长安的门户，同时也意味着王莽，祸至无日矣。

王莽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赶回宣室殿，神情恍惚，王妁也赶紧跟上。王莽慌忙走到玉案边，疯狂地在一摞摞书籍中翻找。

“皇祖父，您别这样。皇祖父，您要找什么，跟孙儿说，孙儿帮您一起找。”王妁一边哭，一边扶住王莽。

王莽却并不理会，兀自将玉案翻得一团糟。

“就是这本，就是这个……”王莽嘴里念叨着，双手颤抖着翻开那本谶语书，看到自己要找的那一句，表情又似欣喜，又似委屈地念道：“告安汉公莽为皇帝。”

“告安汉公莽为皇帝、告安汉公莽为皇帝……”王莽双腿发颤，一时跌坐在地，王妁赶忙过去扶住。

王莽痛心疾首，仰天道：“皇天既将大命授与臣莽，何不殄灭众贼？若使臣莽有罪，愿下雷霆殛死臣莽！”

“别别别！”王妁一把抱住王莽的脖子，哭道：“皇祖父，您不要这样，您别这样……”

王莽挣扎着欲站起来，却又跌坐在地，王妁心痛不已，又无能为力。

王莽在富丽堂皇的宣室殿上，伏地痛哭道：“朕为使百姓都能分得良田，土地国有，均众庶，抑并兼。朕为了保护苦难的子民，禁止买卖奴婢。百姓因祭祀丧事所需，向国库借款，朕不从中索其利息。不能缴纳赋税的百姓，由县官征服劳役，并供给其衣食。朕苦心经营这江山，不敢有一日松怠，朕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朕。朕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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