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翠袅袅走过去,坐在房中椅子上,笑着问道:“这大白日的,你在做什么呢?”
张饱七手八脚将衣服裹在身上,心道,她一个姑娘家能把自己怎样?就算后面跟着一个伙计,身材瘦小,估计也不是自己对手。实在不行,夺路而逃就是,怕她什么?这么想着,胆子先壮了一壮。
他从床上跳下,夸张地伸伸腰肢,大声说道:“我做什么和姑娘无关吧?张饱不过是一平民百姓,就是找个姑娘玩玩也不犯法。姑娘和张饱之前有些过节,张饱有些对不住姑娘,不过话说回来,姑娘捅了张饱,张饱也没捡到什么便宜,咱们就此两不相欠。姑娘,你说是不是?”
他的口气明显有妥协的意思,但红翠可是那种说句软话就饶过的人。她点了两下脚,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原也不错,本姑娘也没损失什么?”
张饱频频点头,连声说是。可红翠话音一转,又说道:“只是姑娘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实在难受,若真憋出个好歹来,可不就是损失了?”
听她说话如此刁蛮,张饱再也忍耐不得,说道:“你想怎样?”
红翠捏了桌上一块糕饼吃了一口,说道:“姑娘也没想怎样,留下你的命,你也自在,我也舒服了,这不是很好?”
张饱见她神态自然,说出的话却这般狠毒,少不得一口恶气上来,看看红翠和肖九说道:“就你们两个也想要我的命?也太不把张饱看在眼里了。”
红翠起身说道:“你说什么呢?谁说是我们两个?只是姑娘我一个就要你的命了。”
张饱仰天大笑,笑过之后,上下打量一番红翠,问道:“不是张饱看不起你,张饱倒要问你,你怎生要张饱的命呢?用嘴皮子骂死张饱么?”
红翠慢慢走向他,张饱害怕,忙退了一大步,惊慌中问道:“你要做什么?”
红翠笑嘻嘻地,依旧走向他,说道:“你怕什么啊?我手里又没有杀人凶器?一个姑娘家,打又打不过你,能把你怎地?我只问你,你刚才可是和天羽姑娘喝了一杯合欢酒么?”
张饱面色大变,紧张问道:“你怎么知道?”
红翠说道:“这会儿你可感觉腹内疼痛,如肺脏都要烧起来一般?”
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张饱感觉腹痛难忍。他捂着肚子,蹲下身子,面色苍白,叫道:“你在酒里下毒了么?张饱和你无甚冤仇,你何苦这般残杀张饱?”他求生心切,膝行跪到红翠面前,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拽着红翠的裙子,泣声求道:“张饱知错了,姑娘,你就饶了张饱这条烂命吧?张饱家里还有妻子,这要去了,三岁孩子要给谁抚养?”
红翠从裙下露出尖尖小脚,将张饱踢到一旁,看着他面目狰狞间,淡淡说道:“晚了,药效一旦发作,别说七仙女,就是王母娘娘下来也救不得你。你好生投胎去吧。”
脚步声响,张饱张口勉强撑着喊道:“救,救命!”
再一看,门口出现了老鸨刘妈妈,后面还跟着在楼下拦着他们的小厮。张饱见是刘妈妈,气若游丝喊道:“刘,刘妈妈,救我!”
乍见张饱倒在地上,面目狰狞,刘妈妈大吃一惊道:“诶哟为,这可是要出人命官司么?”
床上的天羽姑娘早吓傻了,这会儿怔过来,披了衣服跳下床对刘妈妈说道:“这事和天羽无干。这姑娘踹开门,和客人说了两句话,然后就这样了。”
刘妈妈拉下脸,跺脚走向红翠,叉腰问道:“姑娘,你在我家闹出这般事,可是要作死么?”
哪知红翠也不急也不恼,甩手拍了一下刘妈妈肩膀,撇嘴说道:“妈妈你是要作死么?别的不说,上月我给你介绍多少客人?红翠的红利你可还没给我呢。”
刘妈妈这才换了笑脸,捏着红翠的手说道:“我说姑娘啊,再怎么说你也不能在这里犯人命案啊,这官家要来查,妈妈我可吃罪不起。”
红翠笑道:“妈妈又傻了是不是?谁说他死在你这里了?他不知在哪里喝醉了酒,喝死了,和妈妈有甚关系?”
刘妈妈问道:“姑娘是说把他扔到街上去?”
红翠抽出手,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放到刘妈妈手里,扭身对肖九说道:“我们走!我们可从没来过这里。”
刘妈妈领会得,将银子装进怀里,看看张饱,睁着双眼,一口气没上来,竟死了。刘妈妈吩咐后面的两个小厮说道:“你们将他抬出去扔到后山枯井里。若有人说出去半个字,我要你们小命。”
两个小厮和天羽哪敢说半个不字,只俯首说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