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也许不是。但谨慎些总没错。先生是大儒,应当不会做一些没有理由的事。”
我点着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太受尊崇的人是有权利胡说八道的,而他们无论说什么都会被人解出大道理来,然后被人奉为圭臬。我想劝公子别太当真,但想想还是罢了。
万一老先生真暗藏心思呢,这位大儒的想法可是谁也捉摸不透。
夫人正在理事,瞧见我们抬进来一个瓦罐,吃了一惊。“这是——?”
公子把衣袖放下,道:“是先生要我拿来的。”
夫人的神情看起来很茫然。不过她虽然一头雾水,还是点点头要人收下送去厨房。“先生要你们送鱼来做什么?”
公子道:“我也不知,这就去问先生。儿子先告退了。”
我揉着腕子随公子回到湖边,周老先生已经不见踪影。找到他的院中,阿金正坐在台阶上拿着锉刀等物磨一个木头人偶。
“阿金伯,请问先生在吗?”
阿金瞥了眼公子,自顾自做手上的活儿。“主人在睡觉。”
这个时候睡觉?我讶异地抬头看看天色,心想这都近巳时了,说睡觉大约是托词,只是不想回答公子疑问罢?
公子却恭恭敬敬道:“如此我就不打搅了。”
进学第一天就空手而返,这实在让人沮丧。我想起昨晚公子睡不着的情形,更觉得不值。
“公子就这么回去了吗”
“嗯,我先回去看看书。也许先生要考我。”
我腹诽道:恐怕先生明儿烤鱼烤鸡也不考你呢。可面上我是不敢表现的,只好问:“公子当真如此信任周老先生吗?”
公子对此表示信心十足。“先生有那么多学生,定人有他的过人之处。我们再等等罢。”
我叹气,只好安慰自己:至少还得了条鱼,也不算一无所获。
中午厨房把鱼做了汤,按公子吩咐给先生送去一碗。我伺候饭毕,才发现也给我留了一份。
去拿食盒的小丫头笑道:“宋大娘说是公子说的。如此,我们也沾姐姐的光了。”